半夜,血流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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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俩一路走一路吃糖葫芦,享受着这次回依然家以来最舒心的一段时光。
“小依然?”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
第131章 抽旱烟的老爷爷
我与依然同时停下步子,向声音发出来的方向看过去。
是一个老头子,有八十多岁了吧,脸黑黑的,皱纹很深,可以说是沟壑纵横,穿着一身土布衣服,头上也用布围了一圈,花白的头发凌乱地生着。
他嘴里抽着农村里常见的旱烟,正微笑看着依然,露出一排被烟熏黄的牙齿。
“你是?”依然有些疑惑地问。
“我是你山爷爷啊,你小时候做噩梦,我还帮你看过哩,只不过,没有看出什么名堂。”老头子笑呵呵地说。
“啊!山爷爷?您怎么……怎么……”依然恍然大悟,看来她是记起了这个老头,不过,她后面的话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
“哈哈,小丫头,有话就直说啊,你是问我怎么老得这么快对吧?”老头子倒也不介意。听他这话,我猜测着,他看起来有八十多岁,说不定实际岁数只有六七十。我就说,八十岁的老人,牙齿怎么还那么整齐,没怎么掉落。
他一说完,依然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看来是默认了。
“丫头啊,你也知道我是做什么事为生的,这么多年来,大大小小的泄露了不少天机,老天爷还算对我不薄,只是让我老得快了点,没让我的子孙受到什么惩戒,我已经很知足了。现在,我的儿女们都长大了,我也不用挣那么多钱了,就不再干这行了,希望子孙后代能平安就好。”老头子说起他的儿孙来,脸上的笑意更甚了。
“山爷爷,您现在和叔叔他们住在一起吗?”依然关心地问。
“没有哩,他们有出息了,都在县城里,我老头子住不惯那楼房,还是喜欢我村里那间泥房子,我现在没事就在家种点土地,遇着赶集,就到镇上来晃悠晃悠,过一天赚一天呗,说不定呀,明天老天爷就把我收了回去。”谈起生死,老头子是一脸淡然。或许,正如他刚才所说,他儿女都长大成人了,他的人生也没什么大的追求了,因果有报,他觉得自己泄露了天机,减寿也是应该的。
关于泄露天机以及逆天而行会遭报应一事,我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实例,一直都处于半信半疑状态,直到在玉器案中听着幽暖暖说瘸子因为施用了逆天的婴灵唤醒术,脸上不停地长脓胞,破裂后一直不愈合,我才算真正见识了报应一说。
现在,这事在老头身上也得到了验证,我不得不想,人在做天在看,这老天爷还真是存在的。
“山爷爷,您别这么说。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依然连忙安慰着他。
“小依然的嘴还是这么甜,小时候你过来,我还能给你拿一两颗糖吃,现在我没做事了,包里只有这些土家伙,来,拿去吃吧。”说着,老头子把手伸进破旧的上衣包,拿出来几颗带着泥土的花生。
“谢谢山爷爷。”依然回应着的同时,双手伸过去,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几粒花生。我侧目看过去,依然的脸上,带着一丝感动的笑。
“山爷爷,我这里有一包香烟,我平时也不抽烟的,您拿去抽吧。”昨天我除了给依然爸买了两整条的烟,还额外买了一小包,想的是到依然家后可以给她爸散烟。谁成想,依然爸一回来就没给我好眼色,我也就没了心情做这事,现在正好把烟送给老头。
“小依然,这位是?”老头打量着我问道。
“山爷爷,这是我男朋友,徐天童。”依然赶紧介绍。
“天童啊,这名字……”老头咂巴了一口旱烟,迟疑地说着。
“山爷爷,天童的名字怎么了?”依然有些担心地问。
“这名字,取得有些大了,也不知你这娃儿受得了不。”老头本来是有些犹豫的,听着依然在问,还是说了出来。
我明白他的意思,当初陈叔也说过差不多的话,主要是担心“童子命”一事。不过,我是知道陈叔师父的神通的,既然这名字是他取的,应该没这方面的担忧,便淡然地对老头说:“山爷爷,我这名字是一个高人取的,不会有事。”
“哦?且把你的生辰八字说与我听听。”老头一听就来了兴趣。
“山爷爷,您刚刚不说不干这一行了么。”依然提醒他。
“不打紧不打紧,我没有收你们钱,即便我推算出了什么事情,也不会告诉你们的。这么多年没算了,其实还是有些心痒的,况且这小伙子一说到‘高人’,我就更感兴趣了。”
老头说完,我便如实告知了我的生辰八字和出生具体地址,让他帮着看上一看。我说出来,其实也是有些私心的,既然他有真本事,说不定能帮我看出点什么玄机,与怪老头的阴谋扯上干系也有可能。
我讲完后,老头就没说话了,脸上一副冥思苦想状,右手的大拇指指头不停地叩着其余四个手指的指头,一副标准的推算姿势。不过,从他这动作我就知道,他的本事比不上陈叔,他还停留在形算阶段,而陈叔早就不需要用手来掐算了。
过了有三分钟的样子,老头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就盯着我看,看得我有些不自在。
“山爷爷,怎么样啊?”依然见他动作停了,便开口问。
“小丫头,你男朋友本命是不错的,你们且好好珍惜吧。”老头回应着依然。
说完,老头又看了我两眼,就转身想要走了。因为他刚才说过,他是以前泄露了天机才会老得这么快,所以,依然也没好再细问。
“山爷爷,您等等。”依然说着,从包里拿出了五百元钱,上去也不多说,直接塞进了老头那脏兮兮的衣服包里。
“丫头,你这做啥哩。”老头想把钱拿出来,依然一把就按住了他的手。
“山爷爷,您刚才给了我花生,这钱就当是我买的你花生,你心里不用过意不去。”
“几颗花生而已,哪值这么多钱啊。”老头还是不愿意要。
“值得到值得到,你是老神仙,你送的花生,那就是天上的仙果啊,呵呵。”依然笑着说。
“别这么说,会折煞我的。”
“山爷爷,这烟您装着。”刚才我递烟后,老头一直在说话,也没顾上收下我的烟,我便也学着依然,把烟装进了他另一边的衣服口袋。
“你们两个娃娃,对我这糟老头子真好。我就再多一句嘴,两个人在一起,互相理解,好好珍惜,别伤了感情。”
“山爷爷,您放心吧,我们会的。”我与依然一同回应着他。
“那就好那就好,对了,丫头,你妈妈现在怎么样了啊?我到镇子的时间少,也有好些日子没见着她了。”当年依然天天做噩梦,依然妈带着她肯定没少找老头,二人相熟也是正常的。
“还好,就是最近头发白得厉害。”依然神情黯然地说。
“唉!”老头听了,只是一声叹息,没再说什么。
一时间,我们都没了话语。
“罢了罢了,我还是回我那老窝里呆着吧。”老头说完,也不等我们与他告别,转身就向前走去。
依然忙着对着他的背影喊着:“山爷爷,您慢走。”
老头没有回身,举起右手挥了挥,算作道别。
待他走远了,依然才向我介绍起这个老头来。他就住在镇下面的一个村子里,他有两个儿子,比依然大四五岁,依然上一年级时,那两孩子上六年级,依然也认识他们。
“不对啊,这样的话,按年龄来,你应该叫他山叔叔才对,难道是刚才见面时,你见着他现在很老了,才改口叫爷爷的吗?”我问依然。
“不是,按年龄我是应该叫他叔叔,但他当年在我们镇上很有威望,又留着长长的胡须,大人们都教小孩子叫他山爷爷。”
依然还说,老头不知在哪里学的风水看相本事,方圆几个镇子的人都喜欢找他看事,他也看得很准,名气也大,就连一些当官的也会来找他看官运。
“那他当年怎么看不好你的噩梦?”我质疑地说。
“不是,他是看鬼的,我当年做噩梦与鬼不相干啊,他自然治不了。后面治好我的那个老婆婆,不也说我这事不是鬼在作怪么,证明他还是看准了的。”依然为他辩解着。
“你们怎么出来了?”这时,陈叔迎面走了过来。
“杨若麟在那边犯病了,我们把他扶到了这边。现在他在房间里休息,我就与依然随便转转。陈叔,你刚才去哪里了?”
“我问了几个老年人,打听那个人的下落,我们明天就出发。”陈叔说。
“明天走吗?好啊。要去多久,当天能回来吗?”我问。我想的是,依然与徐妍两个女孩子,照顾若麟有些不方便。
“来去至少要一天半吧,在那边住上一晚,你把这边的事情安排好。”
“行吧。”虽然我觉得时间有些长了,可这主要是我自己的事,陈叔也是来帮我的,我总不能推推诿诿的吧,便只有先答应下来,办完事尽快赶回来好了。
“阴阳先生泄露了天机,会不会老得比较快啊?”我想起刚才一事,便问陈叔。
“怎么突然问起这事?”陈叔有些疑惑地。
我把山爷爷以前测风水看相的事说了出来,还给他讲了山爷爷实际年龄与现在外貌的区别,包括山爷爷自己说的他是在接受老天的惩罚,最后说了他给我测算生辰一事。
“他人呢?”陈叔表现出了很大的兴趣。
“已经走了,估计是回他家了吧。”依然回答。
“没想到这种地方还有高人。”
陈叔的话,让我吃惊不小,疑惑地问:“高人?难道我们此行要找的人就是他吗?”
“不是。算了,等我们办完事回来再去找他吧!”
第132章 奇怪的声音
徐妍打电话过来,说她已经从县城出发半个小时了,正往依然这边镇子而来。
陈叔听罢,就说他回房间去看着若麟,让我与依然去接徐妍,接到后,我们一起找个地方吃午饭。
徐妍下车的时候让我眼前一亮,这小妮子,多日不见,竟也长成了一个落落大方的美女。
她一看见我,就甜甜地叫着:“哥哥好。”
又对我旁边的依然笑着道:“依然姐好。”
“妍妹妹好。”依然回应着她。
徐妍背了一个大大的旅行袋,我一手接了过来,好家伙,还挺沉的。
“你带这么多东西是准备玩几天啊?”我笑着问她。
“大妈都给我说了,你这次要呆一周呢,我也就准备与你混一周了,你已经工作了,我还是学生,你可得管吃管住啊。”她嬉皮笑脸地说。
“玩这么久啊……”我故意面露难色。
“依然姐,我给你讲讲徐天童小时候的糗事吧。”说着,徐妍就很是自然地挽起了依然的胳膊,拉着依然往前走去。
一听她这话,加上她又直呼我名字,我就知道完了,忙着追上去,说随便她玩几天都可以,不过我办正事的时候没法陪她,只有依然陪她,她笑着说有依然就够了。就从下车的地方走到旅馆这么一段路程,依然与徐妍便熟悉了起来,一路有说有笑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就我们五个人,依然妈也没有打电话让她回家吃饭。这样其实也好,有依然爸在一起,大家都会不开心。
徐妍很是活跃,除了我与依然,她还主动给陈叔与若麟讲话,听见若麟心脏不好,还鼓励他勇敢战胜病魔。
这天下午,若麟又发了一次病,比前几次都要严重,除了发抖,嘴角还在吐着唾沫泡子。徐妍看着他这个样子,一直很轻松的脸上终是露出了一丝畏惧模样。
这也难怪,徐妍从小在城里长大,加上她是女孩,被大人们保护得比较好,没让她看到一些可怕的场景和东西,猛地看见若麟发病,是有些难以承受。
趁着陈叔给若麟喂药的当口,我站起来小声告诉徐妍,让她出去呆着。徐妍犹豫了一下,又偷偷看了一眼若麟的样子,的确是忍受不住,便点了点头,出了门去。
“天童,过来帮忙。”陈叔喊着我。
我忙走回去,是若麟全身在颤抖,陈叔没法给他喂药。我过去后,陈叔用力按住若麟,让我把药放进他嘴里,我放好后,接过依然准备的纸杯子,给若麟倒了些水进去。
过了十来分钟,徐妍将门推开了一个缝,看着若麟已经没有发病了,这才走了进来。
“吓着你了吧?”若麟对徐妍说。
“啊,不,不是,我出去上厕所呢。你好些了吧?”
“恩。”
“若麟,你以前发病时出现过这种情况吗?”我问。
“没有,以前就是心脏痛,发抖,今天是第一次吐白沫。”
我把他这情况与之前查到过的不同阶段一对应,心中叹了口气,若麟的病情已经恶化到另一个严重的程度了。
发病后,若麟很是虚弱,依然便让他休息一会。陈叔说他正好在房间睡会午觉,可以照看着若麟,让我们去街上玩。
出来时,我问依然,现在若麟发病越来越频繁,病情越来越重了,是不是要考虑告诉通知他爸妈了。
依然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再等等,她担心的是,若麟本来就严重了,这个时候,她舅舅舅妈过来,若麟想起自己被抛弃一事,会受到刺激。
依然的说法也有道理,我无法反驳。可我始终担心,若麟继续恶化下去会出大事。
“徐妍,我明天一早就要出门去办正事,你就留在这里帮依然姐照看好若麟啊。”徐妍还不知道这事,我便趁机给她讲了。
“啊?你们明天就走啊。”徐妍话语里有些犹豫。
我想起在房间里她看见若麟发病时的表情,有了答案。接她的时候,她还不知道若麟的存在,即便是吃饭的时候,她知晓了若麟有心脏病,却因为没亲眼见着,也没有什么顾忌,现在,她亲眼见着了若麟发病时的样子,自然就对照看他一事产生了一些心理障碍。
“恩,你不愿意留下来吗?”我试探着问。
“可不可以,我可不可以与你们一起去啊?”说到后面,她已经低下了头去,这还真不像她的风格。
“我们办正事,你跟着干什么啊。”我不是没想过带着她,可我们此次过去,要找的那人,要办的事情,都是不能让一般人知道的,特别是徐妍,她的好奇心重,如果听到了或是看到些什么,指不定缠着我一问到底呢。
“我保证不耽误你们正事,你们办正事的时候,我就在外面等你们。”徐妍一脸祈求神情地看着我。
“天童,让妍妹妹去吧,我看着若麟就好,实在不行,还有我妈呢。”依然也是看出了徐妍的心理,干脆帮着她说起话来。
“依然姐,你不会生我气吧。”徐妍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看着依然问。
“怎么可能,我知道你在怕着什么。也因为若麟是我弟弟,要不然,我估计和你刚才的反应差不多呢,没事的,你跟着你哥去,应该比在这里好玩。”依然笑着安慰她。
依然都这么说了,并且徐妍的理由也不算过分,我便答应了下来。我就想着,我与陈叔见那人时,肯定是在屋子里面,大不了到时候让徐妍离着远一些等就好了。
说定了这事,徐妍的表情轻松多了,又开始拉着依然问东问西。
“依然姐,你家不就在镇上么,怎么你还要住旅馆啊?”
“呃……”依然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是这样的,我们这么多人,依然家住不下,再一个,若麟毕竟是病人,住在家里有些不方便,所以我们干脆都住旅馆,大家住在一起,人多也好玩。”我帮依然解释着,依然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关于她爸的事,她肯定是不愿意告诉徐妍的。
“这样啊,我倒是觉得住家里比旅馆亲切,不过,现在这样也不错。”徐妍笑着说。
既然提起了这事,我悄悄与依然商量,这个时候她爸应该是打牌去了,便带着徐妍回了一趟家里,也让徐妍去见见她妈妈。
徐妍看到依然卧室里一墙的奖状,很是羡慕,还说她小时候成绩差,见着其他同学得奖状,心里总是痒痒的。
看奖状的同时,我再次看到那些贴得整整齐齐的边角,不禁在心里叹道:物是人非。奖状还在这里,可是贴奖状的人已经变了。当年那个心疼女儿的父亲,如今已成为一个酒鬼加赌棍。
依然给她妈说了我们第二天要走的事情,让她妈帮着照看一下若麟,她妈自然是同意了。
我们回到房间时,已经是晚上八点过了,若麟还没有起床的迹象。依然走过去,小声叫着他,让他起来吃点东西再睡,若麟小声应着,说他没有胃口,就想睡觉。
到了九点过,若麟还在睡,依然只道是若麟太累了,让我时刻留意着若麟的动静,之后,她便和徐妍回了隔壁房间。
我与陈叔聊了一下明天的事宜,因为要早起赶车,便也关了灯各自睡觉。
我躺在沙发上,想着这次到东北遇着的一系列事情,一时却又睡不着,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我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怎么说呢,这声音刚一听着像是水滴声,我就在想,是不是厕所里面的水龙头没有拧紧。
刚开始我不想管来着,毕竟天气冷,从被窝里钻出来有些困难。可这声音一直没停,渐渐地,我发现有些不对劲了,比水滴声要浑一些,没有那么清亮。
我就摸索着起了身,这一坐起来,脑子清醒了些,我才发现,声音不是从厕所那边传过来的,而是离着我很近。
我们住的房间,是两张床加一个沙发,他俩睡床,我睡的沙发。我坐在沙发上又听了一会,感觉声音就在房间里,并且来自于两个床之间的位置。
我起身往那边走去,这时陈叔也被惊醒坐了起来。
“陈叔,你醒了?”我小声叫着他,怕吵着若麟。
“恩。”
“开一下你那的床头灯吧,床头灯的光线暗一点,不会晃人。”
随着陈叔打开床头灯,我总算看清了声音的来源,同时也被吓了一跳。
若麟正趴在床头,脑袋支在外面,脸朝下。从他的嘴里,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流着鲜红的血液。房间的地板是陶瓷的,血液滴下去不会浸入。
此时,地上已经流了一滩的血液,红了一片,刚才那声音,正是若麟口中的血滴在地面的血水中发出的。看情形,若麟保持这姿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我与陈叔赶紧把若麟翻了个身,然后把他扶着坐了起来。
若麟的眼睛是闭着的,脸上是一些乱糟糟的血迹,看这样子,他最初应该是平躺着睡的,然后血液流出来,顺着嘴角流到了脸上及脖子上,然后他自己翻了个身,趴在了床边。除此外,床上的被子及枕头上,也染红了一大片。
他的嘴角还不在停地往外冒着血液,这时我才看清,血液是泡沫状的,有点带粉红。
我想起昨天查若麟这病情的时候看到一句话——当出现心功能衰竭的时候会出现咯粉红色泡沫痰。
现在若麟吐出的正是这种咯粉红色泡沫状的血液,如此说来,若麟的心功能已经开始衰竭,说得再直白点,他已经到了最后阶段,不出意外的话,半个月内就会死亡。
我有些不知所措,还是陈叔老练一些,不停地喊着若麟的名字,试图叫醒他,同时让我赶紧拨打急救电话,让镇上的卫生院派医生过来。
打完电话,若麟还是没有睁开眼睛,陈叔对我说:“去叫小林吧,我们都不是杨若麟的亲人。”
我看着房间里的情形,一地的血,若麟嘴里还在继续冒着粉红色的泡沫状血。我就想着,尽管若麟是依然的弟弟,可依然毕竟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生,大半夜看到这情形一定会受不了的。
想着,我就去厕所拿了一张毛巾,用热水打湿,帮若麟擦拭着脸上和脖子的污渍,至少让他的模样看起来没那么吓人。
之后,我到依然与妍妹的房间外轻轻敲门,同时小声喊着依然的名字。
没想到,我刚喊了三声,里面就传来了依然的回应。看来,她睡得并不好。
依然打开门,一听我说若麟犯病了,径直就往我们房间走去。
我往依然房间看了一下,黑漆漆的,估计徐妍还在熟睡。我想起下午妍妹看着若麟发病有些惊恐,她现在没被我吵醒,正好不用过去。于是,我轻轻关上房门,退回到了我们房间。
“若麟,若麟,弟弟……”依然不停地喊着,声音里带着焦急与担心,还有一丝哽咽。
从我们在汽车站外遇见若麟到现在,两天的时间里,若麟从身子颤抖到口吐白沫,再到现在直接吐血,病情恶化得很厉害。
依然再怎么也是大学生,纵使她嘴上不愿意承认,心里却是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所以,看着若麟的样子,她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流。
就这么过了五分钟,若麟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脸色却是越发苍白了。
楼道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猜是医生来了,赶紧出门去迎。
医生见到床上的若麟,为他套上氧气袋,又拿出血压计与脉搏器测量。
“病人情况很危急,镇上卫生院条件不行,需要马上送县医院抢救!”在经过两分钟的检查后,医生作出了这个结论。
“医生,你一定要救救我弟弟。”依然拉着医生的手说,眼中全是泪光。
“我们会尽力的,你们家属跟着我们一起去吧。”说完,医生让我们帮忙把若麟移动到担架上,准备往楼下抬去。
把若麟抬上车后,医生说救护车只能再坐两个人了,问我们谁去。
依然是肯定要去的,我想了一下,便指着我与依然说:“我们俩。”
陈叔让我们到了县医院后给他打个电话,我点头应下了。
路上,我给徐妍发了条短信,大致说了情况,让她早上起床后去隔壁找陈叔,并附上了陈叔的电话。
依然一直拉着若麟的手,不停地在他耳边轻轻喊着他的名字,让他别睡觉,让他快点睁开眼睛,可是,若麟始终没有回应。他的嘴角还在不停地渗出血液,旁边的一个医生不时地帮着清理。
救护车一路闪烁着灯光,向着县城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