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紧急,又有人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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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动,脉动……”我想了起来,那晚刘鹏回寝室后,特意拿了一瓶脉动,而后来有次在食堂吃早饭,罗成提到刘鹏聚餐那晚去拉了肚子,这不正好就有了作案时间么?
想到这点,我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
35
吴君霞被害的情形在我脑海中渐渐清晰了起来:
我和刘鹏离开吴君霞与张瑶二人后回到寝室,刘鹏拿了一瓶脉动,到罗成寝室去看他们斗地主,然后故意当着罗成他们的面喝水。
刚吃完饭马上喝冷水,拉肚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刘鹏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在喝完饮料后就告诉罗成他拉肚子了,要去厕所蹲一会。
而他所谓的拉肚子时间,就是作案时间!
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刘鹏说了要拉肚子,然后就出了罗成他们寝室。
他没去罗成寝室里的厕所,一定还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比如说“我怕等会把你们臭晕了”这类的话。
刘鹏当然也不会回我们自己的寝室,因为当时我正在洗澡,他完全有理由不回来。即便事后我们问他,他也可以说是去了楼层里的公用厕所。
而张瑶初始的口供,说她是陪着吴君霞坐了半个小时才离开的。
如果我对刘鹏的猜测正确,那他不可能是等着张瑶走后才动手的啊。
我想起在培训基地时顾远洋打听到的消息,他说张瑶在撒谎,她与吴君霞在案发前几天吵过架,不可能陪她在案边呆那么久。
当晚回来的路上,张瑶与吴君霞二人也确实没什么交流。
这样一来,张瑶很可能在我和刘鹏走后马上就离开了,把吴君霞一个人留在了湖边。刘鹏回到寝室,正好从窗户上看到了这一幕,接着复又回到案边,杀害了吴君霞。
还有种可能就是,刘鹏早就打听到了张瑶与吴君霞那几天在闹矛盾,所以一路上好几次催我走快点先回寝室,想必是断定在我们都走后张瑶不会陪着吴君霞,那他就有了作案机会。
虽然到目前为止,这些都只是我的想象,但真正把前后这些事情串连起来,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想通了这些细节,我只觉刘鹏太可怕了,思维缜密,行事冷静果断,几乎没有破绽。
我把猜想告诉胖强,听完后,他咽了一口唾沫才说:“刘鹏是个短跑健将么?那么短的时间里,要从你们宿舍楼到湖边跑个来回,还要完成杀人的事情。”
胖强说的也有道理,单靠刘鹏一个人短时间内完成这系列运作,还要在回到罗成他们寝室看斗地主时做到面不红心不跳,难度挺大的。
并且,刑警的最初鉴定是,吴君霞系割腕后失血过多而死,身上没有与人搏斗过的痕迹。如果这事真的与刘鹏有关,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吴君霞的手腕是他割破的,那他是如何做到让吴君霞毫不挣扎的呢?第二种可能,就是刘鹏说了什么话刺激到了吴君霞,让她乖乖地割腕自杀,这样的话,刘鹏又到底给她说了什么?
“天童,虽然刘鹏现在的嫌疑很大,但这些全都是我们凭想象联结起来的,除非找到关键证据,我们才有办法指证是他杀了吴君霞。否则,即便我俩肯定他就是凶手,也没办法让其他人相信,更不用说让法院宣判了。”胖强拍了拍我。
作为一个警察,胖强说的我当然明白。
证据,证据,我要从哪里找证据呢?我大脑里拼命地想着。
刚刚我是在张瑶的口供说谎的基础上,才断定刘鹏是假借拉肚子的名义重新回到湖边杀害了吴君霞。
既然如此,首先就要确认张瑶究竟是在什么时候离开吴君霞的。看来,我是有必要去见一见这位老朋友了。
说起见她,我很没脸面,因为当初她背负逃跑的罪名跑来见了我一面,让我帮她,可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她都已经被移送检察院了,我还没能帮她洗脱罪名。
不过,只要我把刘鹏揪出来,她就会没事了。
诚然,刘鹏也是我的朋友,最初陈叔和胖强都怀疑他时,我始终不愿意相信。
但如果他真是罪犯,我会亲自给他戴上手铐,做到无愧于头上的警徽。
带着这个想法,我决定明天就去探视张瑶,详细问问她那天晚上的事情。
胖强说,我不是张瑶的直系亲属,按规定是没资格探视她的,但他在看守所有熟人,可以打个招呼,给我十来分钟的时间。
第二天一早,胖强就开着他的捷达载着我向看守所驶去。
看守所关押的都是刑事犯人,外面全是武警守护。我俩虽然穿着警服,还是经过了层层检查才被放进去。
进去后,胖强把我带到了一个人的办公室,然后让我在里面等他,接着就和那人出去了。
大概等了半小时,胖强才回来,然后说可以了。
我跟着胖强出来,七拐八弯地到了一间屋外,胖强说,就在里面,让我抓紧时间,只有十分钟,我一抬头,写着“第六探视室”。
我怀着复杂的心情,推开了房门。探视间是一个小屋子,中间是一块大大的透明玻璃,玻璃两边各有一部电话,玻璃是隔音的,嫌犯和探视的人就通过电话交流。
剪了头发、穿着囚服的张瑶已经完全变了模样,我都快认不出她了。当初的长头发,如今剪得只齐耳朵,脸色发白,神情憔悴,哪里还有半点女警的样子。
看见我,她神情没有太大的变化。
我心里一阵隐痛,无比愧疚。或许,我这么久都没有动静,她已经完全对我不抱希望了吧。
还是说,她被刑警的审问弄得筋疲力尽、防线崩溃,已经放弃了?
我走上前,拿起了这边的话机。她木然地看着我,我敲了敲玻璃,又指了指她那边的话机,她才慢慢地拿了起来。
“你,还好吗?”我犹豫地问道。
“嗯。”好一会,她才轻轻地发出了这个音。
“缺不缺什么,要不要我帮你带进来?”
“不用了。”她言简意赅。
我收拾心绪,直接步入主题:“案发前的几天,你是不是与吴君霞吵过架?”
“你什么意思,是想确定我的犯罪动机么?”张瑶瞪着我,音量瞬间大了不少。
“你误会了,我只是想确认另外一件事情。你相信我,我今天来是真心想要帮你的。”我连忙解释。
“现在都这样了,告诉你也无妨,我和她的确吵过,还吵得很厉害,吵到互相不理的程度。”
“那,案发当晚,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吴君霞的?”
“是在你和刘鹏走了过后我就走了,我那时和她还在冷战,不想和她单独相处,尴尬死了。”
“那你为什么要撒谎,说你是呆了半个小时后才走的?”
“当天晚上,我还不知道她出了事,并不想让你们知道我和她有矛盾,所以才说陪了她半小时。而后来,知道她出了事,为了不让警察对我起疑,我更不能把我俩吵架的事说出来了,谁料还是被人捅了出来。”
“你也是,警察来了,就实话实说嘛。”我觉得当初刑警那么肯定张瑶是凶手,多半也与她作假口供有关。
“你今天来,就是来数落我的吗?”张瑶冷哼了一声。
我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平静地说:“不是,我是想来向你确认一些细节问题。”
“那又怎样,还有用吗?”
我斟酌着用词,告诉她:“虽然你现在已经被定了性,但只要找到真正的凶手,你翻案就是很轻松的事,而我最近发现了一点真正凶手的影子。”
“真的?”张瑶一下子站了起来,眼睛里也燃起了一团火。
“嗯,所以,不到最后一刻,你一定不要放弃。”我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她笑了起来,扔掉了手中的电话,复而想起这样就听不见我说什么了,便又将其拿了起来,放在嘴边,激动地说:“你果然能帮我!”
我把握住机会,看着她问:“在我们走后,你跟着也离开了。那你回寝室后,都做了些什么?有没有与吴君霞联系?”
“其实我也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看着你们上楼后才走的。回到寝室,我就洗澡看电视,因为我和她还在闹矛盾嘛,就没有与她联系。我是到睡觉的时候见她还没有回来,就去窗户边看湖边她坐的地方,看见没有人,这才有点担心起来。”
张瑶顿了一下,接着说:“虽说刚吵了架,也好几天没说过话了,但涉及到她的安全,我还是不敢马虎,忙着给她打电话,电话提示是关机。我急了起来,就跑过去找你们。”
“你们的窗户是可以直接看到当天晚上吴君霞坐的那个位置,在这期间,你一直没去看过吗?”我问。
“没有。”张瑶摇头。
“等等,我记得当天晚上你过来找我们时,说的是你洗完澡看到吴君霞还没回来,当即就给她打了个电话,却提示关机,然后你去窗户边看了一眼,她还在那里,你就回去放心看电视。等到你睡觉的时候,你第二次去窗户,才看见她不见了啊。”我疑惑地问。
“这个还是我撒谎的,刚才说了嘛,我不想让你们知道我和她吵过架。其实,我还有一个小心思,就是怕她万一出了事,你们会责怪我把她一个人丢下,中途还一直不联系她,所以才那样说的。”张瑶解释这个问题时,惭愧地低下了头。
这样看来,我和刘鹏离开后,张瑶紧接着回到了寝室。在那以后,吴君霞就一个人呆在湖边,再也没有其他人见过她,直到张瑶睡觉前发现她不见了。
那么,很有可能,吴君霞在张瑶离开后不久就已经遇害了,这与刘鹏在回寝室后不久就跑去厕所拉肚子的时间是吻合的。
“你觉得,吴君霞有没有可能是在你离开后不久就被害了?”我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张瑶。
她抬头盯着天花板,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应该不会吧,你还记得我们刚到现场时,刘鹏用手电照着椅子上面,有一边是干干的,有一边已经有了一层细小的露水层吗?当时你还说有露水的那边与我已经离开了一个多小时是相符的,还说干的那边证明吴君霞离开没有多久啊。”
我差点忘了这个细节,这说明吴君霞是在我们去找她之前没多久才遇害的,那刘鹏就没有作案时间了。
“对了,你是怎么跑出来的,又怎么知道去公用厕所一定会等到我啊?”眼看着十分钟的时间快到了,我来不及细想刚才那个问题,接着问了这一个。
“说来也怪,头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女的,让我第二天中午去到宿舍楼的公用厕所,还说第一个进来的人就可以帮到我。”
听到张瑶说起做梦,梦里还有个女的,我心里一惊,我在基地培训时,也做梦梦见一个长发女的,就是后来被陈叔所说的“住”在我腿上的那个女的。
“那女的长什么样子?”我忙问。
张瑶闭上眼睛想了十多秒,睁开眼无奈地摇头说:“我就梦见过那么一次,过了这么久,实在记不清模样了,反正就是一个长头发的女的。”
虽然长头发的女人太多了,但张瑶一说这个特征,我就基本断定是我腿上的这只女鬼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肯定,或许是直觉吧,也或许,是她呆在我腿上,我对她有了某种感知。
如果是她投梦让张瑶去公用厕所等我,那就说得通了。
那天,我风风火火地走到寝室门口,掏出钥匙就要开门,脑子里突然闪现了一个念头,在这个念头的驱使下,我把钥匙扔给后面的刘鹏,就往另一边的公用厕所跑去。
现在看来,我脑海里的那个念头,一定也是她给我塞进去的。
张瑶继续说:“本来我还不信,心想这么多警察看着我,我哪能跑得掉。谁知,那天中午,到了吃饭时间,大部分刑警都去食堂吃饭了,只留下两个人守我。过了一会,其中一个说肚子不舒服,要去上厕所,那人走了没几分钟,剩下的这人肚子不停地‘咕咕’叫,我看他脸色很痛苦,不出一分钟,他就忍不住跑厕所去了,走之前,他让我老实呆着,出去时,我还听见他拿钥匙在外把门反锁了。”
“门反锁了你怎么跑?”我奇怪地问。
“对啊,我当时只是想试一下,没想到直接就打开了,或许真是天意吧。我也想过逃跑,但我马上就打消了那个念头,因为我上午听见刑警说带了两只警犬过来,我是跑不掉的。打开门,我想起那个梦,就直接去宿舍楼的公用厕所等可以帮我的人去了,没想到第一个进来的会是你。”
我苦笑,如果真是我腿上的女鬼给张瑶投梦的话,两个刑警拉肚子也是她的杰作。
如此说来,这“美女”还有点能耐嘛。
陈叔也说了,我之前好多次摔跤也是拜她所赐,好在自从陈叔给我手机里弄了张符后,她就再也没法让我摔跤了。
不过,她并没对我做其他过分的事。再一个,她知道张瑶不是凶手,还特意把张瑶放出来,让她来找我,心地还不错。
看来,也不是所有的鬼都可怕嘛。
想着,我对她的好奇心越来越重,真想有机会在梦里与她促膝长谈一番。
36
这时,监管人员进来,说时间到了,要带张瑶离开探视室。
张瑶走的时候,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看懂了她眼中的期待,重重地点了点头。
上次在厕所,我迫不得已,答应了张瑶。而这一次,我的点头,更多是发自内心的意愿。
我把和张瑶的对话内容告诉了胖强,胖强沉吟了一会说道,既然是刘鹏发现的椅子上面的露水问题,那很有可能是他故布疑阵。
“你是说,张瑶走后不久,刘鹏就回到湖边杀了吴君霞,之后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刻意制造出了一个吴君霞是在我们去找她前才离开长椅的假象?”我看着胖强问:“那长椅上的痕迹是谁弄的?刘鹏没这个时间。”
胖强回答:“刘鹏还有同伙!椅子上干的那边,是他同伙刻意去坐的!不对,坐在上面太显眼了,很可能他是藏在附近,在你们来找吴君霞前,再用什么东西把吴君霞坐那边的露水擦了。”
“有同伙的话,刘鹏还用得着费尽心思跑出宿舍楼杀吴君霞么,直接让他同伙动手不就行了?”我有点不赞同这个说法。
“如果让同伙动手,一个吴君霞完全不认识的人,恐怕不是那么容易伪造出一副自杀的假象。”
这个解释倒是比较合理,只有熟悉的人,才可能让被害者全身放松,处于一种没有防备的状态。
如果是陌生人,吴君霞再怎么也会有点警惕心理的,全身上下也不可能没有半点打斗的痕迹。
这也能解释刘鹏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从宿舍楼到湖边跑了一个来回,还完成了杀人和清理现场的行为。因为刘鹏只管跑回湖边,在吴君霞毫无防备时,把她弄晕什么的,剩下的事,交给同伙办就行了。
“还有,吴君霞的手机一定也是被他们关了的。”胖强说。
提到手机,我脑海里浮现了一个细节,那晚寻找吴君霞时,刘鹏主动说他负责找长椅周围,看有没有吴君霞遗留的什么东西,而我和张瑶负责搜寻湖面。
在张瑶第一次叫喊时,我转身想让刘鹏把他的手电筒拿来,刚好看到他正趴在长椅边的地上,当时我问他有没有发现什么,他站起身,走过来说什么也没有。
说不定,那个时候,他就是趴在地上捡起了吴君霞的手机。
后来,手机诡异地出现在了我们寝室里。我记得那晚我上厕所时,只是在厕所内听到外面有人开门,出来后却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我以为是外面有人开了我们寝室门,把手机放到厕所门外。
当时我就有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外面的人是怎么知道我刚好会在那个时候去上厕所,就等着时间把手机放进来,还消失得那么快,连半点走路的声音都没有。
现在看来,其实放手机的人就是刘鹏,而他之前的呼噜声,也只是掩饰罢了。
至于手机上面那条“我不是自杀的!”日历提醒,肯定也是他事先设定好的。
“你说他费尽心思,把手机交到你手上是什么意思?”听完我的分析,胖强不解地问。
“或许是想把手机交到专案组那去吧,他又不可能直接去找专案组,所以就弄了这么一出,借我之手。”
“那他把手机交给专案组干啥啊,里面的资料都被删完了,除了留下那么一句话,难道他就是要提醒刑警,吴君霞不是自杀的么?”
我顺着胖强这个问题想下去,刘鹏杀了吴君霞,开始的意图是想弄出自杀的假象,刑警最初也的确中了他们的套,判定为一起自杀案件。
可后来,张瑶做了假口供,杜欣又透露出了张瑶与吴君霞二人不和的事,如此,张瑶稀里糊涂地成了嫌疑犯,案件也由自杀慢慢转变成了他杀。
是不是就是在这个时候,刘鹏改了主意,想着既然不能以自杀结案,保不准刑警会发现当天晚上他的那些不对劲。为了不让刑警查到自己头上,刘鹏干脆就兵行显着,把吴君霞的手机交了出来。
“可是,光是把手机交出来,那手机里什么也没有,连通话记录都是删除完了的,对破案又能有什么帮助呢,我不相信这样一部手机还能莫须有地把所有嫌疑都引到根本没有犯过案的张瑶身上。”
胖强说的有道理,我想得头都大了,看来,这些问题的答案,只有等刘鹏落网后才能真相大白了。
当然,前提是,我们对他是凶手的猜测是正确的。
“不管怎么说,今天这一趟的收获还是蛮大的,至少让我们确认了一些事情,离事情的真相也更近了一步。”胖强看我愁眉苦脸,安慰我说。
“恩,也对。”
“现在刘鹏的嫌疑是越来越大了,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大学刚刚毕业就考上了公务员,前途一片光明,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胖强摇了摇头,颇为惋惜地说。
“是啊,先是杀了吴君霞,接着又用小鬼上身的办法杀了梁辉,现在又与吴君侠的女友有了关联……”
“吴君侠?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昨晚我们就分析了,这几个人之间的纽带就是市委秘书长吴明。你看,先是吴明的女儿吴君霞死了,接着与吴明有某种特殊关系的梁辉死了,而这两起案子,刘鹏都有很大的嫌疑。现在,吴明的儿子吴君侠,他的生活中也出现了刘鹏的影子。”说到这里,胖强停了下来。
我明白了胖强的意思,恍然大悟地说:“吴君侠有危险?”
“对啊,他很可能成为第三个受害者!”
胖强立马给三大队敬哥打了电话,问他要吴君侠的电话。那天吴君侠二人被拉到巡警三大队作了笔录,按理说,敬哥那是会留他们的电话的。
敬哥问他要做什么,估计是在想我们还在为那天的事咽不下气,想找吴君侠讨个说法。
胖强说人命关天,让他别磨蹭,敬哥让胖强等一下,两分钟后,敬哥说了号码。
胖强马上打了过去,听筒里却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声音……
“怎么办?”我不安地问。
虽然吴君侠是个让人讨厌的官二代,但人命关天之际,我还是抛开了个人情感。
“要不,你给刘鹏打个电话?”沉默了几秒钟,胖强说道。
“给他打?说什么啊?”我心想总不能直接问他是不是准备杀吴君侠吧。
“呃,你就随便和他聊聊,问他在哪里,现在在做什么,最主要的,你告诉他,昨晚我在街上看见他和一个美女在一起,你注意听下他语气有没有变化。”
昨晚明明是我在街上看到刘鹏的,但如果是我的话,看到他而不和他打招呼,是不合常理的,势必引起刘鹏的怀疑,而说是胖强就不存在这个问题,因为他俩本来就不是很熟,加上当时他还和一个女的在一起,胖强不去打招呼也说得通。
说干就干,电话响了三声后,刘鹏接了起来。
我问他在哪里,他笑着说上班时间当然是在办公室,问我是不是有事。
我开玩笑地问他什么时候耍了女朋友,也不请我和顾远洋吃饭认识认识。
刘鹏听了,莫名其妙地问我听谁说的,他没有谈恋爱啊。
我压抑住紧张,尽量用正常的语气说:“别不承认了,昨晚强哥在街上都看见你和一个美女一起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钟,刘鹏才说道:“噢,你说昨晚啊,那是我一个同学呢,强哥也是,看见我也不和我打招呼,真不够意思。还有,我与那女的只是同学关系,哪是什么男女朋友,不信你问强哥,他肯定也只是看到我们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分开了。”
“真不是你女朋友?”
“真不是。”
“强哥可是说了,那女生很漂亮,既然不是你女朋友,不如介绍给我吧。”我故意说道。
刘鹏却说,他与那同学很久没联系了,昨晚也只是偶然撞见,忘了要联系方式。
“切,你没有联系方式,可以找其他同学要啊,我看你就是喜欢别个,不愿意介绍给我。”我激将他。
不成想,在又沉默了几秒后,刘鹏用“听说那女同学私生活很不检点,他不愿意把这种女人介绍给我来毒害我”为由,彻底拒绝了我。
挂了电话,我和胖强分析,刘鹏和女人的关系肯定不简单,他硬扛着不带她出来,铁定是怕我们发现什么,如此说来,吴君侠的危险更大了。
胖强打算向大队长汇报这个情况,我迟疑地问,大队长会相信我俩的话么,目前为止,我们都是猜测居多,并没有实质的证据。
胖强的意思是,现在我们联系不上吴君侠,只有想办法通知他老爹了,而我们两个基层小警察,是接触不到市委秘书长这种级别的官员的,只有汇报组织,由单位出面告知吴明,这样一来,他也更容易相信。
大队长听完胖强的汇报,惊得合不拢嘴,忙问我们是从哪个线人嘴里得到的消息,我和胖强对视了一眼,胖强迟疑地告诉他,没有线人,全是我们自己的猜测和推理。
大队长一听,刚刚鼓得老大的眼睛恢复了常态,继而坐回到椅子上,点燃了一支烟,慢悠悠地抽了一口,这才说道:“只是猜测的话,这事恐怕有些不妥啊,你想,我们只是巡警,从来不参与办理命案,之前与那个吴君侠也没有来往,突然跑去向他爸说他儿子有生命危险,难保吴明不会瞎想。如果他深究起来,问我们有何依据,你们要我们局长去告诉他,这一切只是猜测吗?”
大队长的话不无道理,也是我和胖强之前担心的。不过,胖强也说了,反正我们把该做的做好、做到位,至于领导能否听进去,吴君侠能否保住这条命,就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了。
如果侥幸救得了他,那是他命不该绝,如果最后还是阻止不了吴君侠被杀,那只能说明,他命数已尽,只能活这么多天。
直到我们离开,大队长都没有告诉我们,他究竟会不会把此事向上面汇报。
胖强分析说:“看他那样子,多半是不会说的。还有,现在吴君侠的手机已经打不通了,他究竟还在不在这个世上,谁又说得清楚?”
我叹息地摇了摇头,心想,吴君侠,如果你真不幸遇害了,只能说明你这辈子做的坏事太多了,遭了报应。如有来生,希望你出生在一个平民家中,老实本分地过一辈子吧。
出来后,胖强发动了车子,我问他去哪里,他笑着说:“我们怎么把师父忘了,走,去听听他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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