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默诙谐)乡土故事:捣蛋外甥和吝啬舅舅之间的“较量”
文/墨爸
全文共2566字
都说娘亲舅大,在我的印象中,很多外甥跟舅舅亲得不得了,甚至家里闹出了乱子,都是让舅舅主持公道。对舅舅的尊重和言听计从,比父亲有过之无不及。怎么会有针尖对麦芒的事情呢?
就在伟人的那句“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的豪言壮语之前,我国从上到下一片水深火热。百年沧桑,惨不忍睹。
一个馒头换个媳妇,吃榆皮面、榆叶、榆钱、槐花、观音土的故事就发生在我们祖先的身边,或者身上。
这是小时候我父亲讲给我的故事,在那个食不果腹的年代,能够饱餐一顿,简直就是梦想开花。
故事讲的是,捣蛋外甥去吝啬的舅舅家走亲戚。春节是中国最重要的传统节日,没有之一只有唯一。第一增加下亲情友情,第二拉拉家常展望下来年的希望。
我的老家地处苏鲁豫皖交界处,我笑称是一个“动感地带”,据悉比如东明县原属豫后归鲁,砀山原属于苏后来划入皖……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冬天的阳光本来就吝啬,朵朵灰色的阴云,像一个帮凶,把仅有的这一点余温遮遮掩掩。寒风把农家窗户鸡窝上的塑料布,吹得瑟瑟发抖,新年的鞭炮声和鸡叫声,催促着捣蛋外甥带着礼品和点心,到舅家给姥姥姥爷拜年。门两旁的春联像迎宾的小姐一样笔挺笔挺的,立于大门的两旁列队欢迎。
新年到了,这个捣蛋的外甥也就到了。多年来对舅舅的小气颇有微词。今年的春节带着使命,来看望姥姥姥爷。意见归意见,只要姥姥姥爷健在,至少一年两趟的亲戚还是要走的。
姥姥姥爷知道外甥今天要来,几捆玉米秸秆准备好了。看到外孙两个冻得像胡萝卜的小手,一把拉进屋里烤火。直到玉米秸秆燃尽,呛得外孙眼泪直流,才打开堂屋门。烤火温暖了身体,姥姥姥爷的关爱,像一股暖流温暖了外孙的心。
大过年的,在老百姓眼里,应该没有比红烧肉更好吃的美味了。平时不逢年过节的,还真是难得吃上一次大肉,形容吃肉像过年一样稀罕,在那个年代似乎并不夸张。
外甥来了,自然要“热情”招待,不管日子过得有多么紧巴,一道大菜上来了——红烧肉。
那时候也许整个过年就那两碗红烧肉,还要保证七大姑八大姨,每次客人来都要端上去,这可难坏了主家。既要有硬菜招待客人,分量还远远不够。这个困难指数,丝毫不亚于让老农民去解“歌德巴赫猜想”的难度。
让客吃菜更是个技术活,走亲戚的人再饿也要有“眼色”,这样才能皆大欢喜。主家满脸堆笑地指着红烧肉,吃吃吃……主家只让客人,自己都舍不得动筷子。说实话主家害怕没有“眼色”的真吃了很多,那后来的客人如何招待?
生活中很多东西,只能意会不能言传。似乎这就成了一个“潜规则”,就像两个武林高手过招,点到为止就好。我懂得你的口是心非,你懂得我的欲言又止。就这样和谐地寒暄着,过了饭场,皆大欢喜。遇到不识相的,也有狠狠地宰一顿的存在,不足为奇。因为人性都有占便宜的特点,人一上百,形形色色就是对这事最好的描述。
这个捣蛋外甥看到舅舅端上的红烧肉,眼睛都看直了。不等舅舅客套的礼让,拿起来筷子眼睛不抬一下地吃起来,生怕看到舅舅任何不悦的眼神,会影响了自己的食欲。
外甥边吃边想,只要你端上来,休要怪我不讲武德了。
外甥吃了半碗后,的确觉得有点油腻,眉头一皱,索性戳起来一块滴油红烧肉用馒头夹起来。此时的舅舅知道这碗红烧肉彻底没救了,看样子这个捣蛋外甥不吃完誓不罢休,彻底放弃了任何补救措施,心里默默安慰着自己,亲外甥亲外甥,做的就是吃的,脸上挤出来一丝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内心却疼得豁豁的。这种矛盾心情,就像当年的卖炭翁一样矛盾,“心忧炭贱愿天寒”。
看着打着饱嗝的外甥狼吞虎咽,心中千军万马,却面如平湖地假笑着。嘴里说着,没啥菜,要吃饱啊。外甥拨拉着吃饱的肚子走了,外甥走后舅妈的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用手指点着舅舅的额头数落的糖蒜(狠狠的)一样,张牙舞爪地把舅舅臭骂一顿。
“就你这样的外甥,没一点眼色,我看将来找个媳妇都难,好像一个饿死鬼托生的。”姑父姨父,舅嘞媳妇,果然是三不亲啊,就因为一碗红烧肉,外甥和舅舅一起骂得想找个地缝。
第二年,当舅舅的深吸一口烟计上心头,这孩子每次来都吃一大碗肉,我总得想个法子来应付这个问题,我就不信治不住你。
大年初二的外甥比春天的燕子还勤快,比燕子早来了一些。一阵寒暄之后,舅舅端上了一碗红烧肉,加上几个素菜。
外甥刚想如何把他吃完,发现不对劲。虽然还是满满的一碗,但是跟去年相比,已经全部是小块肉了,这叫我如何是好,要夹多少次才能把这一碗吃完?
外甥筷子夹着小块肉,边吃边想,如何能把这碗吃完。咕噜噜的两个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顺手掰开一个白馒头,用筷子把小块肉夹入馒头中间,肥而不腻的新版肉夹馍出炉。
只看得舅舅的两个大眼珠子差点掉进碗里,内心叹息着,前期的刀工白费了。还是要被这个没眼色的外甥吃光。
虽说人们常说姜是老的辣,至少前两个回合当舅舅的丝毫不占上风。外甥刚走,龇牙咧嘴的舅妈就扯着喉咙喊开了,看看您这些穷亲戚,一点眼色都没有,这后边的客人如何招待?舅舅不敢看着母老虎的眼睛,默默地看着一地的烟头发呆。
就在昨晚舅舅给母老虎把胸口拍得山响,保证这次要打响红烧肉保卫战,绝对不会让外甥吃完。外甥打灯笼——照舅。
第三年的年初二,外甥又背着篮子踏入了舅家的大门,舅舅看到后礼貌性地把没有点燃的香烟,放在小桌上,就迎上去接着外甥的礼物。给姥爷姥姥舅舅舅妈按照尊长的顺序依次拜年,休息下拉拉家常后,又到了饭点。
这大过年自然不能少了红烧肉,于是乎,一碗热腾腾的红烧肉上来了,这次的块比上次的更小了。外甥看到肉浆般的红烧肉,顿时心里凉了半截。
凝着眉头眨巴了两下眼睛,又有了主意。外甥装作什么都没有意外的样子,把馒头掰成碎块,直接撒到红烧肉的碗里,端起来碗连肉汤都喝了个底朝天,就差没有舔碗了。
俗话说:“外甥是姥娘家的狗,吃过就走。”外甥吃过红烧肉,慵懒地打着嗝,揉着圆溜溜的肚子回家。
舅舅猛地划了下火柴,点燃卷烟,狠狠地吸了一口。暗自叫苦,这听说过坑爹的坑爷的,没听说过坑舅的啊。
看着门口的搓衣板发呆,昨天夸下的海口多大,今天就有多尴尬。今晚不知道如何给老婆解释午饭的结局……
#乡土散文#
作者简介
墨爸,早年做过翻译以及建材行业招商,而后一直做民办教育幼儿园和英语培训班,不传道,不解惑,只授业,自称考点贩子,本是后山人,偶尔舞笔墨,记录身边人和事,和最平凡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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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学院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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