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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便宜在网上买了件死人衣服,整个人都不好了(3)

作者 :月梦 2024-01-19 16:19:31 围观 : 评论

陈丰却马上摇着头说:“不会的,那时都凌晨三点了,宿舍大门早关了,哪有人回来。”

这话一出,轮到我目瞪口呆了,因为我立马想起了一个人。

我想到的人自然就是周冰了。

当这个想法从心中冒出来时,我吓了一跳,我竟然又称呼他为“周冰”了,实际上他应该是罗勇,我估计是因为镜子连续对我进行暗示后,我的思维受到了潜在的影响。

不管了,估且就说我想起了那个室友吧。陈丰所说的情形与我之前遇到的实在是太像了,当然,我并不能肯定陈丰门上的声音是室友弄出来的,但至少上一次这声音也是与室友一并出现的。况且,昨天半夜,室友刚好回过寝室,把衣服还了回来。

可是,如果真是室友的话,他到楼上去做什么呢?该不会是认错门了吧……

那天做实验的时候,陈丰出了几次错,这与他平时的表现差太多了,我忍不住问他在想什么,怎么心不在焉的,他只是笑笑说昨晚被弄得没有睡好,头有些晕,我也就没再问。

下午做完了实验,我们坐电梯下楼时,电梯突然出了故障,里面的灯熄了,当时就我与陈丰在电梯里,我虽然心里紧了一下,但想着旁边还有人,也没太大的反应,倒是陈丰,在灯光熄灭的一瞬间惊呼了一声,反而吓了我一跳。

好在只是电梯里的灯坏了,电梯并没有停止运行,不一会就到了一楼,当电梯门打开时,陈丰忙着走了出去。我看着他那受惊的样子,不由得腹诽地想,陈丰一米八的个子,胆子还真小,这样看起来我的胆子还算是可以,如果让他经历我这几天的事情,估计他会被吓得尿裤子。

一起回寝室的时候,陈丰突然说他要去买点东西,让我先回去,我想起自己的牙膏快用完了,就说与他一起去超市,哪知他说学校超市没有他要的东西,他要去学校外面买,说完就急匆匆往校门外方向走去,我心里虽然纳闷,却也没多想。

我一个人刚回到寝室,就接到个陌生电话,从号码来看像是本地的座机,我疑惑地接了起来。电话是通知我明天去面试的,正是上次我穿着买来的西服去面试的那家公司,这次是第二次面试了,如果过了的话就可以签协议了。

打电话的是个妹子,普通话说得很标准,声音也好听,我估计是公司人事部的,心想明天去了一定要看看长相能否和声音相配。这通电话一扫盘踞在我内心几天的阴霾,我心情顿时好了许多,这个公司还是很有名气的,如果能去那里上班,工资肯定不会低。

刚才我刻意问了,明天去面试的有几个人,她说我应聘的职位只有两个,明天会二选一。我记得上次面试有二十多个人,进入最终面试的只有两个人,其中就包括我,我不由得想,“人靠衣装”这句话果然没说错,我第一次穿上那名牌西装去面试,效果就是不一样!

想到这,我又把西服从衣柜里拿出来,左看右看了一阵,真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觉得与我很配。当时我就想,虽然找不到这衣服的购买记录,暂时不知道它的来历,但既然它能给我带来好运,就不管那么多了,明天面试我还得穿上它!

快吃晚饭的时候,刘劲来了我寝室,他来的主要目的是检查一下寝室的物品,看能否找出一些与罗勇有关的线索来。这里有必要说明一下,我现在住的寝室是我们大四才搬进来的,这并不是双人间,而是一个四人间,只不过平时只有我与罗勇在住而已。

还有一个室友叫蔡涵,我们一个班,与我关系还不错,他只在寝室住了一个月,之后就与女朋友到校外租了间房子同居,平时几乎不会回来。至于另外一个人,我从来就没有见过,听蔡涵说是学院专门为一个休学的人留着的,我也没深入打听,他不来也正好,这样寝室空间还更宽敞一些。

在检查寝室物品时,刘劲顺带着交待我,他们已经通知了罗勇的父母到学校来,无论罗勇是不是奸杀案的凶手,事情到这地步,是无法再隐瞒他家人的,毕竟罗勇算是失踪了,同时也出现了一个贴有他照片的骨灰盒。

罗勇的父母肯定会到寝室来清理他的物品,到时候难免与我碰面,刘劲的意思是,我尽量把事情描述得正常一些,什么半夜翻墙出宿舍又钻狗洞出学校这些事就不要提了,免得他父母伤心,我自然是答应了下来。

想起从医院回来那天晚上,杨浩打电话让林慧把我的事给学校解释清楚,现在刘劲又特意交待我这事,看来这一老一少两个警察,心地都蛮好的。

“这是什么?”刘劲从罗勇电脑桌上拿起一个笔记本,一边翻着一边问我。

我凑过去瞧了一下,告诉他上面是罗勇记的我们专业课的课堂笔记,刘劲就慢慢往后翻去,我觉得这没什么好看的,就移开了视线,往罗勇的衣柜走去。

“你过来看看。”我刚走两步,刘劲就叫住了我,听他的语气像是发现了什么,我赶紧走了回去。

刘劲已经翻到了笔记本的最后一页,只看了一眼,我就有些呆了,上面全写着“周冰”与“罗勇”两个名字,我数了一下,一共有二十个。我忙着往前翻了几页,对比了一会,基本可以确定最后一页的笔迹与前面完全一致。

我又翻了回来,皱眉看着这些名字,刘劲毕竟是警察,看得很仔细,他指着前面几个名字,问我有没有发觉前面的名字比后面写得工整一些。在他的引导下,我再看去,可不是么,越到后面,字迹就越是潦草。

我俩凑在一起又研究了一下,二十个名字里,“罗勇”出现了八次,“周冰”出现了十二次,并且,前面还是两个名字交替出现,到了最后,却是连续的三个“周冰”。

刘劲往前翻了一页,指着罗勇记录的最后一次笔记问我那是什么时候上的课,我想了一下,告诉他是上周的事情。同时,我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想查证罗勇是在什么时候写下的这二十个名字。

“你最近与罗勇有过结?”听了我的回答,刘劲凝视着我问。

“怎么可能,莫说是最近,我俩从来就没有争吵过!”我马上就否定了,这倒不是我担心警方怀疑是我杀了罗勇,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你别紧张,我就是随便问问。”刘劲忙笑着说道。之后,刘劲没再纠结这事,只是说要把这笔记本带回去,然后就把它收了起来。

除了这个笔记本,罗勇的其他东西就再没有什么异常了,半个小时不到,刘劲就完成了这次线索的搜集,向我告辞离开。

他走的时候,我想起一件事,便问他们今天有没有去殡仪馆,他问我去做什么,我就说昨天晚上罗勇还回过寝室,如果他真的死了并被烧成了骨灰,从时间上来看,只能是在昨天晚上他离开后到今天早上我收到快递之前这段时间里,他们只要去殡仪馆核查一下这期间被焚烧的尸体,应该就能找到一些线索。

“你竟然能想到这一层,我觉得你有当警察的潜质,有没有这个打算?”刘劲笑呵呵地说。他去年才从警校毕业,与我算是同龄人,相比杨浩而言,他与我说话要随意多了。

“哪有,我也是突然想到而已,那你们到底查了没有呢?”我急于知道这事的答案,也是想确认罗勇是不是真的死了。

“当然查了,昨晚被焚烧的尸体我们都对照过,并没有罗勇。”

听了这话,我长舒了一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老实说,我宁愿相信罗勇是凶手,弄出假骨灰来蒙蔽警方视线以逃脱法律制裁,也不愿相信他就这么突然死了。

看了我的反应,刘劲却冷不丁地泼了我一瓢冷水:“你有没有想过,也许罗勇真的死了,但他并不是昨晚被焚烧的?”

“不可能,他昨晚还回来过……”

“如果昨晚回寝室的不是他呢?”刘劲看着我,幽幽地说出这句话。

我在心里默默念着这句话,如果回来的不是罗勇,还会是谁呢?可我的西服明明就是他穿走的啊,还有,陈丰楼上出现的情形也可以间接说明是他回来了。

“你们有什么发现?”我想不出个所以然,干脆直接问刘劲。

“暂时没有,这不过是一种可能性罢了。这起案子真的太奇特了,连浩哥那样的老警察都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更何况是我了。”刘劲一边准备离开,一边摇着头说道。

我反正要吃晚饭,就和他一起下楼,走到宿舍大院门口时,刚好碰到从外面回来的陈丰,他手中拿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当时门口进出的人有点多,我与他打招呼他没有听见,直接就进了宿舍院子。

吃完饭回到寝室,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我心里还是有些害怕,就给蔡涵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好几声他才接起来,我开玩笑问他是不是正在与女朋友“办事”,他也没回答,嘿嘿笑着问我有什么事,我觉得电话里不方便讲罗勇的事,就让他明天下午回来一趟,到时候他就知道了,他考虑了一会说没问题,然后就挂了电话。

其实我不仅是想给他讲讲最近的一些怪事,还想让他回来陪我住几天,等罗勇和那奸杀案的事都了结后再出去住,也不知他会不会同意。

打完电话我就上了床,连续几天晚上没有睡好,加上明天上午要去公司面试,想要好好睡上一觉,当然,我还是没有关灯。

可能实在是太困了,没过多久我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得还挺香的,也没做什么噩梦。

我是被一阵电话声弄醒的,因为睡得太沉,当我反应过来时,铃声都响了老半天了。

我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房间里的灯还亮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陈丰的电话,我很是疑惑,这小子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这时我瞟见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凌晨三点半。看到这时间的瞬间,我打了个冷颤,情不自禁地裹紧了被子,这才接起了电话。

我“喂”了一声,那边没有回应,我以为信号有问题,把手机拿到面前看了一下,信号是满的,我重把手机放回耳边,这次我听到一阵轻微的“咯咯咯”声,有点像是人上下牙打颤的声音。

“陈丰?”我又喊了一句。

“周冰,你能不能上来一下。”听筒里终于传来了陈丰的声音,他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这也让我确定,刚才那“咯咯”声是他在打牙颤。

“出什么事了?”我心里一紧,忙问道。

“昨晚……那声音又响了。”

我自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声音,那声音我也听过,“嗤嗤”的。见着陈丰如此状态,我有种预感,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你又打开门了?”我问。

“没,它一直在响,我不敢开。”

陈丰叫我上去,我可没这个胆子,就在电话里指导着他,让他叫醒寝室里的人一起开门看看,是猫就赶走,是人搞怪正好就把那人抓住。结果陈丰的回答让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说他去叫了,可那三个人他都叫不醒,要不然他也不会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大晚上的,你别吓我啊。”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感觉到自己拿手机的手都有点发抖了。

“我没开玩笑,昨晚我就觉得奇怪,那声音响了那么久,他们三人都没有醒,刚才我有些害怕,就去叫他们,这才发现无论我怎么弄,他们都没有反应,我觉得他们除了还有呼吸外,就像是死人一般……”

“你别说了!”他的话让我毛骨悚然,忙阻止了他。

恰在这个时候,房间里的灯突然熄灭了,我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与之同时,听筒里传来了陈丰近乎绝望的喊叫声,更是让我浑身发寒。

“陈丰!陈丰!你怎么了?”想着陈丰现在处境很不好,我只有克服了恐惧,大声问着他。

陈丰的声音没有传来,回应我的是“啪”的一声,紧接着,听筒那边就传来了忙音,我怀疑是陈丰受到惊吓后手机掉落在地上摔坏了。我一时心乱如麻,陈丰到底怎么了,我很担心他,可我又不敢贸然上楼去找他。

黑暗中,手机的屏幕灯还亮着,我有了主意,马上给杨浩打了过去。只响了一声,杨浩就接了起来,他的速度让我很是诧异,难不成这个点了他还没有睡么。杨浩问我怎么了,我一时也讲不明白,只是让他赶紧到我宿舍楼来,并说住我楼上的同学有可能出事了。杨浩知道情况紧急,没再多问,让我在寝室呆着,他们马上过来。

手机屏幕锁定后,房间里就没有光线了。刚才灯突然熄灭,我都差点害怕得叫出来,只不过被陈丰“先声夺人”了,后面我又给杨浩打电话,现在静下来,我独自处于黑暗中,又胡思乱想了起来,只有不停地安慰自己,只是碰巧停电了而已。想着杨浩他们马上要过来,我心安了不少,并摸黑开始穿衣服。当我穿好衣服爬下床后,透过窗户看到对面的宿舍楼有房间亮着灯,我吃了一惊,看来不是统一停电啊!恐惧的情绪又从我心底蔓延了开来。

现在的情形,哪怕是一秒钟,对我来说都是煎熬,我感觉到自己额头上都渗出了冷汗。直到房间里的灯突然又亮了,我才长出了口气,此时离我给杨浩打电话已经过去五分钟了。

灯亮了没多久,我的房门就被敲响了,我隔着门问了一句,听着是杨浩的声音,便打开了门。门外除了杨浩刘劲,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警察和我们宿舍院的舍管阿姨,开门的时候,我还听着那个警察说了句“晦气”。打开门,杨浩就让我带路,我带着他们一道上了楼,往陈丰的寝室而去。

楼道的灯被按亮后,我们看到陈丰的寝室门前什么都没有,房门也完好无损。我轻轻敲了敲门,没有回应,我又喊了几声“陈丰”,仍然没有回应。学校每个宿舍管理员那里都有所有寝室的钥.匙,此时那舍管阿姨手里就拿着一大串的钥匙,杨浩让她打开房门。

当钥匙插进锁孔的那一刻,我瞪大了双眼,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门很快就开了,里面有一丝昏暗的灯光,我们赶紧走了进去。只见房间里亮着一盏台灯,房间正中的地上躺着一个人,不是陈丰又是谁,他双眼闭着,脸色惨白。

杨浩上前蹲了下来,翻看了陈丰的眼睑,然后告诉我们没事,只是昏倒了。之后,他和刘劲一起扶着陈丰坐到了椅子上,我伸手打开了寝室的大灯,然后上前叫陈丰,叫了好一会,他总算是睁开了眼睛。

让我意外的是,他突然站起来就要往门外跑去,还是杨浩眼疾手快拉住了他。我估计他是受到了过度惊吓,还没缓过神来,就告诉他没事了,是我带着警察来了。

这个时候,房间里另外三个人也都醒了,他们从被窝里坐起来,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们。

杨浩重新扶陈丰坐下,让他先休息一会,然后就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简单地说了事情经过,至于陈丰最后是怎么晕倒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听我说完,刘劲告诉我,刚才不是停电,而是我们单元楼下的总闸被人关了,他们过来的时候才重新打开的。

刘劲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关了我们这栋楼的电,听了他的话,我心里没那么紧张了。不管关电的那人是在针对我还是针对陈丰,只要是人为的,而不是灵异现象,就没那么可怕。

这时我想起刚才我开门的时候那个警察说了一句“晦气”,就问他那话是什么意思,仍然是刘劲回答的我,他说他们上楼的时候,刚好碰到一只黑色的猫从宿舍楼窜出去。

“真的只是猫么?”刘劲说完,旁边的陈丰虚弱的问了一句。

“的确只有一只猫,你听到的那声音应该就是猫爪子挠门发出来的。”杨浩拍了拍陈丰的肩膀,让他别乱想。

对于不知道实情的人,这个解释还讲得通,可我却觉得没那么简单,单是在这过程中陈丰的三个室友一直没有醒就有点不正常。我看向陈丰,他的表情告诉我,他心中也还存有疑惑。

我都能注意到的问题,杨浩这个老警察自然也想到了,他随即就问那三人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结果他们一致说自己睡得很沉,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直到我们进屋打开了灯他们才醒。

听了他们的回答,杨浩又问陈丰是如何晕倒的,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人。这个问题一出,陈丰的脸就拧了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这时,杨浩让我不认识的那个警察给陈丰倒杯水,他称呼那人为“拐子”。水拿过来后,杨浩递给陈丰,让他先喝一口,别太紧张了。陈丰喝了点水,这才说出了他晕倒前发生的事情。

“听到那声音的时候,我就下床打开了自己的台灯,那声音一直没有停,我有点害怕,叫室友又叫不醒,我就打电话让周冰上来救我,在我们说话的过程中,房间里的灯突然熄了,熄灯的瞬间,我好像看到我的面前站着一个人影,我吓得大叫了出来,之后就晕倒了……”

“你有没有看清那个人的面孔?”杨浩问。

“他……”陈丰没有说下去,而是摇了摇头。

“当时房间门是关着的吧?”这话是拐子问的。

“恩,我一直没有开门。”陈丰回答。

听了这话,杨浩与拐子对视了一眼,二人都没有再问其他的问题。等着陈丰情绪又好了一些,杨浩说没什么事他们先走了,让我们都赶紧睡觉。

这个时候,拐子说等一会,我们都奇怪地看着他,他就拉着杨浩走出了寝室,到外面楼道上去了。我看了一眼陈丰,心里疑惑更甚。

期间,我听到楼道上的二人似乎在争着什么,我心想杨浩是副所长,这个拐子难不成还敢和他顶嘴?因为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我也只有干着急。过了两分钟的样子,二人回来了,拐子把陈丰三个室友也叫了过来,问他们最近是不是在寝室里祭拜谁。

一听这话,不仅是他们,我也是吃惊不小,只有死人才会被祭拜啊。四个人里面,有三人马上就摆手说没有,只有陈丰先愣了一下,然后才说他也没有。拐子一听,就往厕所走去,当他从厕所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垃圾桶。他从里面翻出了几支竹签样子的东西,我们都凑了过去,走近一看,立马认出这是几支没有燃完的香,除了这个,垃圾袋里还有一些黑色的纸灰。

“这是谁干的?大学寝室里怎么能做这种封建迷信的事?”看到这些东西,一直没有说话的舍管阿姨瞪着陈丰几人大声质问。

“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们是谁做的就说了吧,也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事,现在说出来我们还可以帮你们捂住,否则的话,你们舍管报到学校那去,估计你们四人都要挨批评。”听了杨浩的这话,我很是佩服他,他语气虽然缓和,实际上却是一种“威胁”。

果然,他的话说完后,就有人承认了这事,让我意外的是,说话的竟然是陈丰。他说那些纸和香是他下午在寝室里烧的,因为今天是他外婆的忌日,他小时候是跟着外婆长大的,他不能回家去祭拜外婆,就只有偷偷在寝室里拜一下了。

这个时候,我恍然大悟,下午的时候,他说要去买东西,还说他要的东西学校里买不到,之后我在宿舍院子门口碰着他时,他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现在想来,那袋子里装的应该就是香和纸这些东西。

“该不会是你外婆到我们寝室里来了吧……”陈丰说完,他的一个室友就有些害怕地说。

“陈丰,你不厚道啊,寝室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你凭什么在寝室做这种事情!”另一个倒没害怕,显得很是气愤。

“对不起,我就是太想我外婆了,以后再也不会了……”陈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同时低下了头去。

大家都是室友,既然他都道歉了,那些人也不好再说什么。杨浩还是履行了承诺,对舍管说今天这事就算了,让她别向学校反映。警察打招呼,舍管当然要卖面子,只是她免不得教训了陈丰几句,陈丰始终低着头,也不吭声。

之后我们就准备走了,出门的时候,拐子对杨浩说了一句:“杨所,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杨浩看了一眼仍然坐在那里的陈丰,对拐子说:“算了,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还是让他好好休息。”

之后,杨浩又再次叮嘱陈丰几个室友,让他们别为难陈丰,并好好安慰一下他。

出了门,刘劲好奇地问拐子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他让杨浩考虑什么。杨浩直接打断了刘劲的话,说是没有什么,让他别瞎问。这样一来,刘劲倒是闭上了嘴,我想起刚才二人在楼道里的争执,心里有点犯嘀咕,疑惑他们到底在争什么。只是,连刘劲都触了个霉头,我自然也没傻得当真开口去问杨浩。

到了楼下,我与他们道别后就直接回了自己寝室,这一觉就一直睡到了清晨。去那家公司还要坐半个小时的车,我起床后收拾一翻就换上西服出门了。从宿舍大院出来,走了没多远,我听见背后有人喊“你东西掉了”,我回过头去,就看着一个老太婆正看着我,手指着她前面的地上。

这老太婆我并不认识,以前似乎也没见过,不过从装束来看,她应该是学校里的清洁工,因为她身上背着一个大的蛇皮口袋,手里还拿着一个扫把。我看向地面,发现是一个用红布做的三角形小包,这东西我以前在农村见过,是家里老人给小孩子做的辟邪的香包,里面装的东西有些还是让高人开过光的。

我蹲下去捡了起来,用手捏了捏,里面果然有东西。这个时候,老太婆已经走了过来,我告诉她这不是我掉的。她说这里也没别人,不是我掉的还能是谁掉的。

我正想再争辩一下,她就说这是辟邪的好东西,既然我碰上了,就是与我有缘,让我好好收起来,可以保平安,如果我胡乱扔掉的话,说不定会受到惩罚。

听她这样说,我就有些心动了,经过最近的一些怪事,我胆子小了许多,现在晚上又是一个人睡,我心想有这么个东西放在身边,即便只是给我点精神安慰,也能让我心安不少。想着,我笑了笑,就把这香包放进了裤兜。

到了公司,前台那小妹也是聪明,看见我的穿着就猜到我是来面试的,笑着接待了我。我想以后很可能成为同事,就想先认识一下,问昨天是不是她给我打的电话,她说不是,这种事都是人事部负责。坐了一会,她说面试的老总还没来,她先带我去人事部报道,我忙着说了谢谢。

一路跟着她到了人事部,她又把我交给了另一个女的,还告诉我说昨天的电话就是她打的,那女的一见我就笑着说:“欢迎你,王泽。”

听着她的声音,我记了起来,果然是昨天电话里那人。让我吃惊的是,她竟然叫我王泽。

“你叫我王泽?”我皱眉问道。

“对啊,上次你们面试的时候我也在招聘现场,听着你做的自我介绍,怎么,你不记得我了?”她笑意盈盈地说。

她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了点印象,当时她似乎是坐在主面试官旁边的,我忙回答她说当然记得。不过,这时我就有点纠结了,今天是来最终面试的,那我到底要不要告诉他们,其实我应该叫周冰呢。

“噢对了,我们在整理你的求职表时,发现上面名字一栏填写的是周冰,我想问一下,这个周冰是不是你的曾用名呢?如果你今天被录用,我们在给你建人事档案时,会以你现在身份证上的名字为准。”她又说道。

我脑子里马上想了一下,这家公司我还是比较在意的,既然杨浩他们户籍资料上查着我是周冰,那我还是告诉他们我叫周冰算了。于是我故作不好意思地告诉她,王泽才是我的曾用名,因为家庭关系,我是最近才改名为周冰的,面试的时候因为紧张,一时口误说出了以前的名字。

“这样啊,正好就不用改求职表了。经理可能还要过一会才到,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我是人事部的米嘉,有什么需要你都可以找我。”

“恩,谢谢嘉姐。”我礼貌地回了一句。

“噗,我去年才毕业呢,看你简历,你比我还大一些,可别把我喊老了,就叫我米嘉吧。”她说话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笑意,让人很是舒服。

之后,我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米嘉给我倒了杯水,就忙她的工作了。办公室里还有两个中年男人,从我进来起就一直没说话,一时安静了下来,我有些局促不安,两手握着杯子,不停地喝水。

过了十来分钟,经理还没来,我一直正襟危坐着,感觉到有些累了,杯子里的水早喝完了,我只好端个空杯子,做出喝水的样子,以此缓解自己的尴尬。

“杯子给我,我给你续点水吧。”随着这话响起,米嘉已经走到了我的跟前,伸出手让我把杯子给她。

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正准备递杯子呢,就感觉到鼻腔里一股液体流出,接着我就听到了米嘉的惊呼:“你流血了……”

她喊出来的同时,我已经伸手捂住了鼻子,米嘉赶紧去给我拿纸。好在这鼻血来得快去得也快,我用纸在鼻子口捂了一会,感觉到没流了,就拿开了纸。

这个突发情况让我更尴尬了,连忙给米嘉说不好意思,米嘉带着我去卫生间,让我洗一下。卫生间外面是盥洗间,这里有一面镜子,我趴在镜子前,用清水洗着脸上的血渍。洗的时候,我懊恼不已,我已经一两年没流过鼻血了,今天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突然,我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上次从医院出来,一路都好好的,上车的时候,杨浩却见我额头和下巴上都沾了些血,后来我也在后视镜里看到了,难道说,这两次流血是有关联的?

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我自然又想起了那个血腥的噩梦,我忙埋下头去,用冷水不停地冲洗着脸,以冷水的凉意让自己不去想那些可怕的场景。这时,米嘉告诉我经理来了,我忙着擦干脸上的水,整理了一下衣服,跟着她往经理办公室走去。

去的时候,米嘉告诉我,上次面试的主考官就是公司人事部的经理,我见过的,不用紧张,我再次对她道了声谢谢。办公室是关着的,米嘉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请进”,米嘉给我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就走了。

我平静了一下心绪,慢慢推开了门。进去我才发现,除了经理,办公室里还坐着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我进去的时候,老头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经理站在一旁。这我还是能看明白的,老头应该是比经理更高级别的领导,比如董事长什么的,我随机应变,对着二人说了句“两位领导好。”

“欢迎你,王泽。”当经理说出这句话时,我暗道不好,看这情形,经理也知道我当日面试时自我介绍的姓名与申请表上不相符。

因为之前我已经给米嘉解释过这个问题,所以我也不慌张,按着刚才说的,又给面前二人解释了一遍。

“哦?曾用名?”听我说完,老头开口了。从我进屋开始,他的目光就一直放在我身上,让我有如坐针毡的感觉。

老头的眼睛仿佛看穿了我的谎言,我心里一紧,忙憨笑着回答说:“对,对……”

“哈哈,这是个好名字啊!小伙子,你两个名字都带有‘水’,是不是你命里缺水?不过我倒是觉得,‘泽’比‘冰’更霸气一些。”

这事我还真没考虑过,所以老头一说,我直接就愣了,还是一旁的经理给我解了围,说既然这样,名字的事就先放一边,我们开始面试。面试的时候,老头就没讲话了,全是经理在问,问的也无非是一些专业性知识,我都轻松地答了上来。

整个面试过程不到十分钟就结束了,经理说今天就先这样,让我回去等通知,我心想今天这面试竟然比第一次面试还要简单,纯粹像是走个过场而已,当即就有些窃喜,觉得自己来公司上班应该没问题。

在我起身告辞的时候,老头又问了我一个问题,他问我身上的西服在哪买的,穿在我身上很是贴合。我被他突然的问题问懵了,心想我都还没弄清楚这衣服是哪买的呢,怎么回答你啊。

老头问了后,就殷切地看着我,我没敢扫了他的面子,又不好意思说自己在网上买的,随口说在专卖店买的。

“是吗,专卖店在哪呢?我孙子和你差不多大小,也是今年参加工作,我想去给他买一件。”

好在我反应够快,愣了一下后马上说这衣服是我放假回家时,我爸陪我在我们县城那边的专卖店买的,本市的专卖店我还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这样一来,我算是把他的话堵死了,他没有再问,只是说了句:“不错,不错。”

出了办公室,我还在想着老头的那句话,他到底是说这牌子的西服不错,还是说这件西服穿在我身上很不错呢。路过人事部时,刚好碰着米嘉从里面出来,她忙问我怎么样,我笑着说不知道。米嘉左右看了看,然后神秘兮兮地对我说:“我看问题不大,今天本来是有两个人来面试的,昨天下班的时候,经理突然让我打电话给另外一个人,让他不用来了。刚才你还没有面试,我不好给你说这事,所以现在才告诉你,照我看,这职位就是专门给你留着的。”

这个时候,经理室的门打开了,米嘉马上就闪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我也装作无事般向公司大门走去。回学校的路上,我心情很不错,看来我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这份工作应该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快到学校时,我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消息——刚才我已经在经理那探到口风了,你即将成为我的同事,恭喜你。

短信的落款是米嘉,我露出了由衷的笑容,这也算是近几天的一件喜事了。当时我就想,说不定还真是早上捡的那块红色香包给我带来了好运。

“谢谢你,米嘉。”我回复后,存下了她的号码。

“呵呵,不客气,我俩一个学校,以后还要互相关照。”

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米嘉竟然是我学姐。今天还真是喜事连连,工作的事尘埃落定,还认识了一个美女同事。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吃完饭回到寝室,我直接爬上了床,现在是白天,我可以全身心放松地好好睡一会。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感觉到寝室里有什么声音,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就看到蔡涵正坐在罗勇的电脑上玩游戏,他自己的电脑早就搬到出租屋去了。

看见是他,我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了下来,我问他什么时候来的,他说回来好一会了,见我在睡觉就没吵醒我,又问我这么急叫他回来是什么事。

“罗勇出事了。”我也没废话,直接说了主题。

“出什么事?”听了这话,蔡涵终于是把注意力从游戏上转到了我这边来。

蔡涵也是我和罗勇的室友,如果不是因为他搬出去住了,他肯定早就知道了这事,所以我也不担心杨浩他们会说我在外面去乱讲,一五一十地把最近发生的诡异事件说了出来。

在我讲的时候,蔡涵好几次惊得合不拢嘴,等我讲完后,他还夸张地上前来摸了摸我的额头,问我是不是发烧了。我一本正经地告诉他,我讲的都是实话,我今天让他回来,就是希望他能回寝室住上一段时间,要不然,晚上我一个人还真有些怕。

本来我还担心蔡涵会拒绝的,毕竟他在外面是和女朋友一起住,那可是温柔乡,结果他只想了十来秒钟就同意了我的要求,并说这种时候他应当与我同在,感动得我眼睛红红的。

蔡涵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做了决定后,当即说回出租屋去和女朋友说一声,并拿些日常用品。那天晚上,他就回寝室住了。

蔡涵一回来,寝室里人气一下旺了不少,我也没那么疑神疑鬼的了。我睡觉的时候,蔡涵还在玩电脑,他见着我要睡了,就去把房间灯关了,我本来想让他别关的,却感觉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也就作罢了。

我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弄醒时,只不过,这声音并不像是有人在敲我们房间的门。我坐了起来,发现罗勇的电脑屏幕仍然亮着,却不见了蔡涵的身影。这一幕似曾相识,让我浑身颤栗,我艰难地看向自己床边,好在床头和衣柜前都没有人。只不过,蔡涵也没在自己床上。

敲门声还在继续,像是从楼上传来的,我下了床来,发现我们房门是开着的,难怪楼上的声音能听得这么清楚。我走到门边,外面漆黑一片,我试着喊了一声蔡涵,他应了一声,我这才走出房门,按亮了楼道的灯,问他在做什么。

“你去叫舍管阿姨来开门,刚才我听见这间寝室里有人在惨叫!”蔡涵停止敲门,隔着楼道对我喊道。

听了他的话,我马上就想起了陈丰,难道是他又遇见了昨晚的情况?人命关天,我不敢耽搁,穿着拖鞋就往楼下跑去,在跑的同时我还给杨浩打了电话。

刚跑到单元楼门口,旁边突然响起一声猫叫,接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就从我面前窜了过去,还碰到了我的脚。当时我一心想着去找舍管,突然来的猫叫把我吓了个不轻。

那猫从我面前窜过后,就钻进了一处树丛里,不见了踪影。刚才在路灯的照射下,我看见它是一只通体黑色的猫,我有种直觉,它与我跟踪罗勇那晚见到的黑猫是同一只,也是昨晚杨浩他们撞上的那只。

当时我就想,这只猫出现似乎总没有什么好事。

我与舍管急匆匆走上楼时,陈丰寝室门已经打开了,我们走进去,蔡涵蹲在地上,当时他是背对着我的,我看不见前面的情形,忙着绕了过去。绕过来我就看到陈丰像昨晚一样躺在地面,与昨晚不同的是,他脸上竟然有好几条抓痕,抓痕上的血已经快凝固了。

我马上就想到他的脸是被刚才那黑猫抓伤的,顿时觉得那猫太恐怖了。蔡涵一直在叫陈丰,他都没有醒过来。陈丰的室友都站在旁边,估计是他们给蔡涵开的门,我心里疑惑的是,难道他们几人又是在陈丰晕倒后,听着蔡涵的敲门声才惊醒的么?

这个时候,楼道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知道是杨浩他们来了。他们进来后,我看到这次只有杨浩和拐子,刘劲没有来。一进门,拐子就几步跨到了陈丰身边,查看着他的情况。

“他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杨浩问了一句。

“我刚才下楼的时候看到了一只黑猫,会不会是猫抓的?”我回答他说。

我说话的时候,拐子用手在陈丰脑袋旁边的地上做了个捡的动作,可当他把手拿起来时,我看到他手上又什么都没有。这时,他把手举到面前,对着日光灯管看,我顺着看去,才发现他的食指和拇指之间捏着一个东西。

之后,拐子翻动了一下陈丰的身体,拿起陈丰的右手看了看,回头对我们说:“他是被自己抓伤的,指甲都抓断了,指甲缝里还有血迹。”

听了拐子的话,所有人都愣了,陈丰竟然自己抓伤了自己的脸,我凑近了看去,果然如拐子所说,他右手的好几个指甲缝里都有血。这就奇怪了,陈丰好端端的,怎么会做这种自残的行为呢。

“昨晚还真该听你的,都怪我。”见了这情形,杨浩有些懊恼地说了一句。

听了他这话,我大致猜到了他们昨晚争执的内容,估计是拐子想把陈丰带回派出所去好好询问一番,而杨浩没同意。

“人没死就有救。”拐子倒也没得理不饶人。

这时,楼道上又传来了脚步声,我们都疑惑地望向门口,蔡涵说是他给医院打了电话。

医生过来后,给陈丰做了初步的检查,然后说他血压有点偏高,心跳虚弱,需要回医院进行输液治疗。我们几人听了,就帮着把仍然昏迷着的陈丰抬上了担架,再抬下楼去。

救护车走了后,杨浩让我们也回去睡觉,一切等明天白天再说,之后他俩也开着警车走了。我正准备进宿舍院子,蔡涵突然拉住了我,我回头问他怎么了,他就指着二三十米远的一处地方,问我那里是不是站着一个人。我看了过去,那里灰蒙蒙的,看不清不说,反而弄得我心里毛毛的,我就对他说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怎么可能会有人。说完我就推着他往宿舍院子里走,他脚步有些迟疑,在走了几步后,他摇着头说:“不对,我是要过去看看,说不定这人与陈丰出事有关。”

说完,蔡涵就转身往那边走去,这样一来,弄得我就有些为难了,我纠结着自己要不要跟过去,按理说我是应当去的,可我是真有些怕那未知的黑暗。我犹豫的时候,蔡涵已经向前走了五六米了,我心一横,跟了上去。

当我追上蔡涵的脚步时,他反而慢了下来,我俩一起向前走了一段距离,已经可以看清那地方了,的确没有人。

“我就说没人吧。”我松了口气。

这样,我俩就转身往院子里走。这事怪就怪在,当我明明已经跨进了院子时,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又回头往那边看了一眼,而这一看,就看到刚才雾蒙蒙的那个地方果真有个人的轮廓,那样子似乎正看向我们这边。

我慌忙回过头来,大步向前走去,弄得蔡涵反而莫名其妙了起来,问我走那么快做什么。我就说早点回去睡觉啊,外面呆久了会感冒的。我没向蔡涵说实话,是担心他还会再过去,一来呢,如果陈丰的事真是人为的,我想杨浩他们会查清的,更主要的是,我不确定那里站着的到底是不是一个人,我觉得有些东西不是我们能去触碰的。

这样折腾了近一个小时,回去后我俩躺在床上都没什么睡意,就闲聊了起来。蔡涵问我工作找得如何了,我与他关系好,倒也没瞒他,就说很可能马上就定了,并告诉了他公司名字。蔡涵听了,也为我高兴,说凭我的实力去那家公司也是实至名归,让我去了好好发展。

我问他怎么样,他说他还没怎么开始找呢,我就让他别成天和女朋友粘一起,工作的事才是大事,他说他有使命,我乍一听到这个词,很是别扭,开玩笑说:“难道你是超人,肩负着拯救人类的使命不成?”他听了“嘿嘿”一笑,敷衍了过去。

这一聊又是一个小时,第二天早上我醒过来时,已经快十一点了。那天天气有些冷,蔡涵起床后,说他忘带衣服了,我就让他先穿我的凑合一下,结果他直接就翻出了我那件西服。

看出他拿的是这一件,我心里“咯噔”一下。倒不是我不愿意给他穿这衣服,而是我又想起了罗勇穿我衣服的事。到现在为止,我都还没弄明白,那天我明明把衣服挂在衣柜里的,也没给罗勇提买衣服的事,他怎么就在半夜将它穿到了身上。现在蔡涵也是这样,我一衣柜的衣服,他竟然直接就拿出了这一件来。

“你想穿这件啊?”我有些紧张地问。

“哈哈,你不舍得?”他戏谑地看着我说。

“当然不是,只不过……”后面的话我没说出来,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

“逗你的,我穿运动服习惯了,才不喜欢这些正装,话说回来,这衣服和你挺配的,你是不是穿着它去面试的?”

“恩,我穿着它去面试了两次,两次的效果都很好。”我如实说道。

“不错,果然是好衣服,你可得多穿穿它,说不定还能给你带来更多的好运。”蔡涵笑着说完这几句,就把西服重新挂回了衣柜,之后又拿出了我的一件运动服套在身上。

洗漱完后,蔡涵就出门去找他女朋友了。昨晚是陈丰的室友何志远陪他去的医院,何志远也是我们班的,只不过大学里面,班级的概念没有中学那么深,好多人之间并不熟悉。

我给何志远打了个电话,问他陈丰醒了没有。我以为陈丰不过是受到了惊吓,早就该醒了,让我意外的是,何志远告诉我陈丰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我觉得这事有点严重,就问了陈丰的病房,准备过去看看。

我到病房的时候,陈丰安静地躺在床上,何志远就趴在他身边。我想着今天反正没什么事,就拍醒了何志远,让他回寝室去睡,说我在这里守着就行了,他也没客气,点了点头就走了。

何志远走后,我仔细看着陈丰,他脸上的伤痕已经由医生处理过,好些血迹也擦去了,这样一来他的伤口就呈现了出来。我看了一眼,觉得用触目惊心来形容也不为过,因为有两条伤口是又大又深,他抓的时候,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

陈丰与我同做一个课题,近一两个月,我俩经常一起去实验室做实验,之前他都好好的,没想到几天时间他就成了这副模样。我看着他的伤口和他那苍白的脸,一时很是难过。

这时我手机响了起来,是杨浩打的电话,他问我陈丰的情况,我说还没有醒,他就说过来看看,我告诉了他病房号。

结果杨浩没有来,来的是刘劲和拐子,他们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中午了,他俩知道我没吃饭,还给我带了一份。我问杨浩怎么没来,刘劲说他还在研究那起奸杀案,提到这案子,我问有没有什么进展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拐子知道我与陈丰的关系,就又详细问了我陈丰这几天的一些事情,主要是问他的一些反常的地方,我就把我知道的都说了。最后,拐子说陈丰那晚撒谎了,我与刘劲都疑惑地看着他,他说陈丰根本就不是在祭拜自己的外婆。

拐子说得很是肯定,我很好奇他是不是查到了什么,拐子也没瞒我们,就说那天晚上回去,他就查了陈丰的个人资料,又通过他查到了他的父母,再通过他母亲查他外婆,结果发现他外婆还活得好好的。

“那他这不是在咒他外婆么……”我有些无语地说,刘劲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只是,你怎么会想着去验证陈丰是否说谎了,继而去查他外婆是不是还在人世呢?”我觉得这里有些说不通,便问着拐子。

“因为前天晚上陈丰的症状与我曾经见到过的一起案子很相似,我把我的猜测告诉了杨所长,他没有相信,结果昨晚就真的又出事了。”

“什么猜测?”我和刘劲异口同声地问。

“他应该是撞邪了。”拐子盯着床上的陈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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