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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里流动的“黄色粒子”

作者 :菲杉 2023-11-07 18:21:15 围观 : 评论

大家好,因为之前讲的一篇案件文章被人举报,号被封停了一周。

我在小号“韦一同的小世界”上有说明,如果还有没关注小号的,记得关注一下。

好几天没更,今天《附身》送上一个大章节。

“前面我每次给他打电话都是直接就通了,可最近两次,我打电话他都是关机。他的电话好像是开了短信提示,他开机后会收到我给他打过电话的提示,之后再给我回过来。”

“最近两次是什么时候?”

“一次是上周星期天,一次是这周三。”小王想了一下后回答我说。

第200章 病房里的讯问

男子关机的时间,差不多与警方得知有小女孩发案的时间一致,我不得不想到,他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在防备着警方了。如此看来,他早就猜到警方会用技术手段监测他的手机。

手机定位这个方法是行不通了,还得用引蛇出洞这一招,让小王约他今晚到殡仪馆来取眼珠。

“那人有没有主动找过你?”我问。

“就第一次他主动给我打电话说了这事,后面都是我收到了眼珠后直接给他打电话。”小王回答说。

“行,你先不要下班,我现在马上回队里当面向领导汇报这事,你等我电话。”我认真地对他说着。

“恩,那我先出去了。”说完,小王就离开了这间屋子。

“老弟,没其他事的话我也出去了。”小王走后,董孟阳对我说。

“董大哥,这《药师经》里面有些句子我很喜欢,你能不能把这经书借我看几天?”我复又拿起了那本药师经翻了起来。

“徐老弟,不是我吝啬,我是听说,从庙里请回来的经书,是不能随便借给外人的,要不然,对你我二人都有不好的影响,你若是想要,过上几天,我去帮你请上一本回来就是了。”

我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些说道,不舍地放下了《药师经》,向他道了谢,让他一定记得帮我请一本回来。

从殡仪馆出来后,我便给大熊打了电话,问到他正好在队上,我就打了车直接往队上去,把有人到殡仪馆买死人眼珠一事,以及这事与女童失踪案的联系讲了出来。

听着我的讲述,大熊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私自贩卖死人器官,殡仪馆这些人胆子也真是太大了!”

“熊大,我今天去找小王时,刚开始他还不愿意告诉我详情,我是向他保证过,不会追究他的刑事责任,他才同意配合我的,现在破女童失踪案才是紧要之事,小王那边就放他一马吧。”

大熊看了看我,终是同意了。

之后,我与大熊就商议着,如何才能成功地把中山装男子给引出来。大熊说,既然男子已经开始关手机了,就证明他早就有所察觉,上次在青阳公寓外面,他的行为也能说明这事。他现在一定十分谨慎,我们要想引他出来,必须要周密地计划一番才行,如果这次失败了,再想把他“钓“出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恩,是这样,必须保证万无一失才行动,不然很容易打草惊蛇。”我表示着赞同。

“你刚才有没有试着打过那个号码?”大熊看着我问。

“没有。”

“这就对了,你务必给小王再打个招呼,让他在得到我们的指令前,也不要联系那人。”

我点了点头,这时,杜建宇打来电话,说赵春雨又一次醒了,状态比早上好多了,让我赶紧过去。

大熊知道后就说:“赵春雨那边也不能耽搁,你快去吧,我马上过去与谢大商讨今晚的行动,等会我们电话联系。”

当我走进病房时,赵春雨正与她妈妈在轻声说着什么,见到我,便停了下来。

她妈劝着她说:“春雨啊,警官来了,他问你什么你就好好地说知道吗,你爸和我年纪大了,就指望着你了,你可要尽量配合警官,争取从轻处理啊。”

我直接上前说:“阿姨,麻烦你们都先出去一下,我问赵老师几个问题就好。”

当病房里只剩下我与赵春雨二人时,我坐到了刚才她妈坐的那把椅子上,微笑着问:“赵老师,感觉好些了吗?”

“嗯。”

“听说,掳走孩子们的人是你男朋友?”

赵春雨没有回答。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哦。你知不知道,在你昏迷期间,他把何清莲也掳走了?”我试图以这件事为突破口,先降低赵春雨对男子的好感,毕竟何清莲是赵春雨的亲侄女。

果然,听了我的话,赵春雨皱起了眉头,眼睛里有了一丝不可思议的表情。

“不可能!”良久,她挤出了这三个字。

“唉,我也希望这事不是真的,可它就发生了,你爸妈也知道这件事,实在不相信,你还可以向你姐姐家里求证。对了,你姐夫叫何跃对吧?何清莲出事的时候,我见过他。”

赵春雨听着,脸上流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你别激动,我们现在已经掌握了不少那人的线索,有信心救出失踪的七名女孩,但这还需要你的配合。”

“我对不起姐姐……”赵春雨喃喃地说着。

“现在你看清那人的本质了吧,他连你的侄女都要害,足见他并没有在意你的感受,他不过是利用你而已。”我趁机劝说着她。

“警官,其实,我一直拒绝说出他的事,不仅是因为我与他之间的关系。”过了一会,赵春雨缓缓说着。

“他是不是说了什么恐吓你的话?”我直接问。

赵春雨有些疑惑地看着我,然后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有一个与你命运相同的人。”

“你是说上次你们说过的那个小男孩?”赵春雨是知道敏娃子的,上次在审讯室,我们还给她看过敏娃子的照片。

“对,很遗憾的是,男子对他的诅咒已经显现了,他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听着敏娃子已经死了,赵春雨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甚至还有一丝害怕。

“他,他是怎么死的?”

我如实给她讲了经过,赵春雨的害怕神色更严重了。

“你不用担心,有了敏娃子的前车之鉴,我们不会逼着你讲出那些事。我只是想知道,他是怎样威胁你的?”我想确认一下赵春雨被威胁的方式是不是也是下蛊。

“他,他骗我吃了一粒黄色的药丸,还,还给我看了几张照片。”赵春雨说着,语气都有些变了。

“是些什么样的照片?”

“照片共有五张,演示了从一个人的肚子里钻出黄色虫子的恶心画面。”

“他当时是怎么给你说的?”

“他告诉我,那个虫子是我是否对他忠贞的监督者,如果我背叛了他,虫子便会在我的体内快速繁殖并生长,长成后的虫子会咬破我的皮肤钻出来,在这个过程中,我会生不如死,等着虫子全部钻出来后,我就会死去。”

“真是歹毒!”我不由得骂道。

“但是,除了骗我吃那药丸,以及威胁我之外,他平时对我都还是很好的。”赵春雨说着这话,眼神里溢出了些微的向往之情。

我并不怀疑她的话,因为,男子对敏娃子也同样是如此,会带敏娃子去游乐园玩耍,会给敏娃子买新衣服,买好吃的。从这一点来看,男子只不过是用了一种方法来保证自己的安全而已,如果被施术之人永远不背叛他,那些蛊虫就永远不会发作。

“赵老师,你到底是怎么认识他的?”

“我……我不能说。”赵春雨迟疑地回答着。

看来,这事已经涉及到了中山装男子的个人信息,说出来的话,也算是背叛他了,先是看了那些照片,现在又得知了敏娃子的情况,她更是不敢说了。

“这样,我刚好认识一个会‘打虫’的医生,我让他过来给你瞧瞧,争取能帮你把那虫子除掉,你以后也就不用再担心了。”

“真的能全部除掉吗?”赵春雨有些期待地问。换作任何人,想着自己肚子里有那么些虫子都不会好受的吧。

“你放心吧,到时候你可以自己亲自验证。”

“我不是怕死,我是不想活生生被虫子咬死。如果医生真能把我肚子里的虫子去掉,我愿意配合你们警方,把清莲救回来。”赵春雨看着我说。

我让她等我一会,然后让杜建宇他们进来,我出了病房去找那个老中医。

幸运的是,老中医刚好就在他的诊断室里。我进去时,他正用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见到是我,他笑着问:“小警察,又遇到什么事了?”

“医生,这起案子有个从犯也被那人下了蛊,我想麻烦您帮我给她把把脉,如果能去掉她体内的蛊虫,他们全家都会感谢你的,解除蛊毒后,她说不定还能告诉我一些关键信息,有助于找到那个下蛊之人,并进而解救失踪的儿童。”我一口气说道。

“那人在哪?”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我问。

“我带你去。”听着此事有戏,我迫不及待地就打开了诊断室的门。

“别急,我带点东西。”说完,他打开了旁边的小门走了进去,过了一会,拿了个托盘出来。上面有两个小瓶子,里面有些透明的液体。除此外,托盘里还有着镊子、剪刀、注射器、小手术刀这些工具。

我赶紧上前去帮他拿托盘,他也没拒绝。当我们进入病房后,房间里的几个人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特别是对我手里端着的那个托盘很感兴趣。

“徐警官,你拿这些刀子是要做什么?”赵春雨的妈盯着托盘里的手术刀,一脸忧愁地盯着我问。

“阿姨,你放心,我只是个小帮手,这是人民医院的专家医生,他可以帮你女儿快速地康复的。”我解释道。

“妈,你们先出去吧,不会有事的。”赵春雨知道内情,也帮我劝着她妈。

我又给杜建宇使了个眼色,他虽是疑惑,却还是带着另外几个人出了病房,只留下我与老中医面对着赵春雨。

“医生,就是她了,你帮着看一下吧。”

老中医走到床边,把手搭在赵春雨的脉搏上。把完了脉,他上前翻看她的眼皮,之后又让赵春雨张开嘴,观察了她的口腔。

待做完了这一切,老中医站起身子,长舒了一口气。

“医生,怎么样?”我急切地问。

第201章 黄色粒子

“你吃下那药丸后,可有什么异样的感觉?”老中医看着赵春雨问。

赵春雨摇了摇头。

“这家伙隐藏得够深啊,我完全感觉不到它的存在。”老中医皱眉说。

“你摸我爷爷脉搏的时候,不都能感觉到一丝阴气么,赵老师体内没有这种气息吗?”我好奇地问。

“你爷爷体内的虫子已经发作了,这才导致他不停地咳嗽,可这姑娘从来未曾感受到异样,就说明那东西并没有显现出来,它的气息也隐藏得很好。”老中医摇着头说。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办法倒不是没有,可以试一试。”老中医让我再次看到了希望,却又话峰一转:“不过有点危险,先给姑娘测个血看看吧。”

说着,老中医就回过头来,取过托盘中的那支新注射器,检查了一下,便拿出赵春雨的一只手来。

得到赵春雨的首肯后,老中医取了血液就匆匆离开了病房。我趁着他检测的空档时间,回到了爷爷病房。

徐妍告诉我一切正常,我看爷爷的脸色也好了不少,心里的一颗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这时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徐妍说她与陈成青约的六点吃饭,问我能不能赶上,我想着还要问赵春雨事情,小王那边还有行动,便告诉她可能赶不上。

徐妍听了,就把我推出病房,瞪着我说:“徐天童,吃个饭的时间而已,你不至于这么吝啬吧,就算是你要办案子,那也得吃饭啊,和你同事吃可以,与我同学吃怎么就不行了?”

“妍妹,我今天真的有点忙,能不能顾上吃饭还难说。”我有些无奈。

听着我这么说,徐妍的脸色一下缓和了不少,反而劝着我:“你疯啦,工作而已,别不要身体不要命的,一日三餐可得按时吃。依然姐不在,我要好好监督你。你身体要垮了,以后谁带我玩啊。”

我也被她这话说得心里一暖,伸出手来,像小时候一样摸着她的头说:“好妹妹,我记住了,晚上看吧,我有空就过来,实在没时间就只有改日了,改日我作东,请你和你同学吃顿好的。”

“好吧,只有这样了,等会我给你打电话。”

说好这事,我俩就一起回到了病房。待了一阵,小王打来电话说:“徐警官,我现在要去收一具尸体,你们那边要有了什么安排,直接给我打电话就好了。”

“好,你记着别主动给那人打电话啊,等我们通知!”我再次叮嘱着他。

“知道了,我怎么会主动联系他呢,我今天也没有收到符合条件的小孩尸体啊。”小王在电话那头讪笑着说。

挂了电话,我便往老中医的诊断室走去。走到门口敲了三下,都没有人回应。我想着老中医一定是在里面的小屋,听不见外面的敲门声,便直接在诊断室外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过了十来分钟,诊断室的门终于打开了。我赶紧迎上去,焦急地问:“医生,怎么样?”

“你进来看看吧。”说着,他就带着我直接进到了里面的小屋子。

仍然是那台显微镜,旁边放着刚才那支注射器,里面还有一些血液,另外还有四五个小玻璃瓶子,里面都装着一些红色液体。

我径直走到了显微镜旁,把眼睛凑上去看了起来。

眼睛刚一凑上去,眼前就是一片淡红色。几秒钟后,眼前的景象清晰了起来,我看到,在这片淡红色中,有着一些细小的黄色粒子,它们呈圆形,均匀地分散在红色之中。

我操作着显微镜,让切片移动了起来,慢慢地,我看到整个切片中都存在着这种小黄粒。

正常人的血液中是不可能有这种东西的,联想到赵春雨说男子骗她吃下了一粒黄色的药丸,我马上就想到这些小黄粒与那黄色药丸有关。

我抬起头来,求助似地看着老中医问:“医生,你有办法除去这东西吗?”

“我刚才在显微镜下看到那些黄色的粒子后,就把稀释的血液分成了五份,一份做原样保留,另外四份分别加入了我这里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类药材里每一类别最厉害的一味药,待它们作用了二十分钟后,我再次观察这四个瓶子里的血液,却是发现,里面的黄色粒子没有受到丝毫影响,更不用说被杀灭了。”他神色凝重地说。

“你不是说蛊虫也分种类的么,有种类就会有对应的可以克制它的东西啊,这四种药材都用了,却是都没有克制住它,是不是说,这种蛊的种类超出了已知的类别啊?”我试着分析道。

“不可能的,我从医这么多年,还没有遇着超出这四个类别的虫子。”

“那为什么没有用呢?”我疑惑不解。

“我估计,是因为这虫子还没有显现出来本相,那些黄色的小粒只是它的卵而已。我这些药材都是有灵性的,一旦发现有相克的虫子,就会‘死命’地消灭它,可反过来,如果那些虫子没有显现出特征来,我这药材认不出它,又会秉承着不滥杀的原则,不发挥功效。”老中医如是解释。

“那怎么办,难不成这些虫卵要一辈子伴随着赵春雨?”

“我刚才就说了,也不是没办法,只不过会有危险。”老中医缓缓说着。

“什么办法?”

“换血!”

“就是把她的被污染的血放出来,然后给她输入没有被污染的血吗?”我问。

“对。不过,必须先把血放干,再输血进去。否则的话,输进去的血会被污染的,就达不到目的了。”

“全放干?那人还不死了?”我有些吃惊。

“先把血液放至维持生命的最低份量,让她缓上一缓,这个时候,我再给她用上一点提神的药,过上一阵子,在极短的时间内放出剩余血液,放完后马上‘无缝’输入新鲜血液, 如果时间掌握得好,是可以成功的。”老中医简单给我讲了一下过程。

“但她现在本来就有些虚弱,成功的几率有多大?”我皱眉问。

“百分之六十。”

虽然成功几率过半,但风险太大了,我着实不敢让赵春雨冒这个险,她家人也不会同意的。

我摇了摇头,老中医走到桌子边,拿起那瓶没有加入四类药物的瓶子,将其举到眼前说:“如果能有佛骨粉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那是什么东西?”我连忙问。

“高僧舍利子研磨而成的药粉,比我这里的任何一味药材的阳气都强上数十倍,极其珍贵,它可压制一切邪恶之气,只可惜,这种东西都是各大寺庙的镇寺之宝,断然不会流失出来的。”

听着他的解释,我突然就想起了一样东西——还阳水。那东西的颜色还真像是骨头粉,陈叔曾经说过,还阳水的制作有违佛家慈悲之道,对于修炼之人来说,高僧本是应当尊崇与供奉的,可他死后,把他的骨头取出,用利器研磨成粉状,这个行为自当是违背了佛道,并且,还阳水的功效在敏娃子身上已经体现出了一次。

想着,我看了看时间,胖强正好下班了,我马上给他打了电话,让他回家后开车把陈叔装还阳水的小葫芦给我送过来。他听着我要得很急,忙着就答应了。

“你有佛骨粉?”等我打完电话,老中医吃惊地看着我问。

“我也不确定,试一下吧。”

之后,我们就等着胖强过来,我好奇地去看他那四个柜子的药材,看着有兴趣的就问他成分是什么。

中途,我接到大熊的电话,他告诉我晚上的计划已经定了下来,他现在就去殡仪馆与小王接洽,我告诉他小王出去拉尸体了,他说没事,他过去等着就好,我把我这边的情况也给他说了,他再三叮嘱,一定要确定赵春雨体内没有那东西后,才让她回答问题,也就是说,要先保证她的安全。

半个小时后,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在老中医的诊断室门上响起。门开后,满脸红润的胖强出现在我面前,手里拿着那小葫芦。

“强哥,辛苦你了。”

“天童娃,你让我跑这么累,晚上不吃点好吃的可说不过去。”

“今晚估计没时间了,我们不是说好周日给新生补过生日么,到时候我一定请你好好吃好好喝一顿。”我关上门,带着他走进了旁边的小屋。

“就是这个?”老中医从我手里拿过小葫芦后,凝神看着它问。

“对,东西在里面,没有多少了,倒一滴在那个瓶子里看看效果吧。”

说完,我回过头看着胖强,有些忐忑地说:“强哥,我把还阳水都用完了,陈叔回来肯定要骂我。”

“滚,老子师父没那么小气,再说,这东西既然拿来用,就是救命的,师父更不会说什么了。”胖强看似骂了我,实则是在安慰我。

老中医滴了一滴还阳水进瓶子里去,我与胖强都紧张地盯着瓶里的液体。

当老中医把做好的切片放到显微镜下,然后眼睛凑上去观察时,我的心都紧了起来。

数十秒过去,老中医抬起头来,脸上露着笑容,我赶紧问:“可以了?”

“你来看看吧。”他笑着说。

他一说完,我就迫不及待地凑了过去,让我欣喜的是,在一片红色中,竟是再也看不见那黄色的虫卵了。

虽是如此,为了赵春雨的安全,我还是问了一个问题:“黄色的东西消失了,赵春雨身上的‘诅咒’也就不会起作用了吗?”

“那是自然,施术之人便是靠这些东西监督受术之人的,它们被清除,‘诅咒’也就不复存在了。”老中医回答说。

“大师啊,这到底是什么原理啊,那些小小的虫卵竟然可以用来监视人?”胖强凑上来好奇地问。

“胖娃,这不是一般的虫卵啊,这是蛊,蛊是带有灵性的,上面蕴藏着施术之人的意念。”老中医看着胖强,一脸认真地说。

听着他叫胖强为“胖娃”,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你们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会有佛骨粉?”老中医又问。

“实不相瞒,这小葫芦是我一个长辈的,他修习了几十年的玄学,颇有造诣,我曾亲眼见过他捉鬼,葫芦是他师父传给他的。”我尽量表达出那层意思,又可以不暴露出陈叔的身份。

“原来如此,修行之人我也认识不少,不过能有佛骨粉的,这还是我见得的第一人,你长辈这一脉一定不简单,指不定中间有大能之人,有机会可否帮我引见一下?”老中医说着,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我。

“没问题,不过他现在在东北,等他回来了,我给他说这事。对了,这位是他徒弟。”我拉过胖强说。

胖强忙着摆手说他是“二吊子”徒弟,不会这些玄学的东西。

一番客套后,我们重新回到了赵春雨身上。老中医说,既是有佛骨粉,那这事就好办,他马上配制一副药出来,不仅能除掉赵春雨体内的蛊,还能消除施术之人留存的意念,加快赵春雨的恢复。

为了不影响他、让他尽快配出治赵春雨的药,我与胖强出了小屋,到诊断室里等着他。

“天童,你嫂子今天回来,没事的话我先去接她了。”出来后,胖强对我说。

“恩,多谢胖哥。”我笑着说到。

“你莫洋盘,你娃儿也是个胖人坯子,等几年你也要长到我这么胖。”

“快走快走。”我边说边推着他出门。

“等一下,新生等会要过来的话,你就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他。”

“新生不是在家里吗?”我奇怪地问。

“我刚才回去时,他不在家里,我想着他万一会来医院找你。”

我答应了胖强后,他便离开了。

胖强走了几分钟后,老中医就拿着一个小瓶子出来了,瓶子里是灰色的糊状物体。

“这就是赵春雨的解药吗?”我看着他问。

“恩,只要让她喝了这瓶子药水,她体内的蛊便去除了,到时候我再抽点她的血液做个复查,就能够确定。”

我们来到赵春雨病房,老中医把小瓶子拿出来,我对她解释说:“喝了这瓶子药水,那人对你的威胁就不存在了。”

赵春雨露出了不相信的神色,我让看守民警带着她爸妈都出了病房,然后说:“你相信我,敏娃子体内钻出来的虫子就是用这药水杀死的,并且,你喝了它后,我们还会对你的血液进行检查,确保你体内已经完全没有那东西后,才会问你问题的。”

“姑娘,这位警官说得没错,我以一个医生的名义向你保证,这药水可以把你体内的蛊毒清除干净。”老中医也帮我劝着赵春雨。

兴许是老中医医生的身份让赵春雨产生了信任,她点了点头。老中医便让她张开嘴,把药水倒了进去……

第202章 坦白

赵春雨一点点地喝着那药水,眉头也渐渐皱起。。

“水,水……”喝完后,赵春雨对着我说。

我连忙端起她的杯子,她喝了几口温水,皱眉才舒展开去。

放回杯子,我就耐心地等着老中医的“神药”发挥作用,却发挥赵春雨的眼睛慢慢闭了起来。

“赵老师,你困了?”我轻声问。

“别叫她,我在药里加了一点安定成份,她在睡着的状态下,才能更好地吸收药物的成份,也才能把体内的邪气清洗干净。”老中医制止了我。

“那她要什么时候才会醒啊?”

“不会太久的,最多半个小时,到时候我检查一下她的血液,基本不会有问题。”老中医胸有成竹。

这时,陈成青打来电话,我连忙走到病房外接起。

“徐警官,这么不赏脸啊,呵呵。”陈成青俏皮的声音传来。

“不好意思,我今天真的太忙了,案子的事忙得焦头烂额的,我给妍妹说了啊,这丫头,难道没告诉你么?”

“逗你玩呢,你工作忙我不打扰你,听徐妍说你还在我们医院呢,要不要我们吃完了给你打包一份过来啊?忙工作也不能不要身体吧。”她仍然笑呵呵地说。

我想了一下,反正还要等着赵春雨醒来问她话,陈成青一个女孩子都这么说了,我再拒绝的话实在有些不妥,便说:“行吧,那麻烦你让我妹给我点一份米饭和一份宫爆鸡丁带上来。”

“好的,那你先忙。”

“好,谢谢。”

挂了电话,我把手机拿在手中,有些发神,陈成青这姑娘,开朗大方,对我也热情,长得又不错,如果没有依然的话,我还真会考虑追求她的。

想着依然,我的神色一黯,也不知她有没有吃晚饭,她爸的伤恢复得如何了,她们家乡今天冷不冷……

我叹了口气,回到病房。老中医已经离开了,赵春雨的爸妈也去吃饭了,只剩下两个值守的警察。

“要不你们去吃饭吧,我帮你们守着。”我对他们说着。

“不用,我们过来之前已经在队上吃过了。”其中一人回答我说。

我笑了笑,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看着赵春雨。此时,她神情安然,脸色比之前红润了不少,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老中医的药正在发挥着作用。

手机短信响了起来,是徐妍发短信问我现在在医院的哪一间病房,我回复了过去。

十多分钟后,病房的房门上传来了敲门声,我从透明玻璃窗看到是徐妍与陈成青。

“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吃好了?”我打开房门,有些吃惊地问。

“我们还没吃呢。”徐妍回答着我说。

“徐警官,你的饭菜。”陈成青笑意盈盈地举起了手中的两个纸盒,一个是米饭,一个是菜,正往上冒着热气。

“我们成青听着你还饿着肚子,非要先给你把饭菜送上来,要不然,她就不请我吃饭了。”徐妍一边眨着眼睛一边给我说。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陈成青一眼,她比我更不好意思,脸都红了,对徐妍说:“你乱讲,明明是你心疼你哥,说要先送饭过来的。”说完,她作势就要去打徐妍。

“有些人做了事还不想承认么。”徐妍笑着避开了陈成青。

“闭嘴闭嘴。”陈成青追了过去。

等我吃完饭,差不多刚好半小时,老中医回到病房时,赵春雨已经睁开了眼睛。

“怎么样?”老中医询问她。

“感觉浑身有一股暖流在涌动着,很是舒服,身体也比之前暖和了不少。”赵春雨回答着,声音都比之前大了一些。

“极好,极好,我给你抽血检验一下,很快就可以确认你是否已经完全摆脱了潜在的危险了。”

这一次,老中医抽了血后,我陪着他一起出了病房,想要第一时间知道赵春雨血液里的黄色虫卵是否已经完全清除了。

进了小屋,老中医熟练地操作着,几分钟后,一张做好的切片就被夹到了显微镜下面。我看着老中医把眼睛凑上去,心再次悬了起来。

“哈哈,佛骨粉果然是阳气十足,厉害,厉害。”老中医还没有站起身来,就忍不住先说着。

听着他的这话,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也知道赵春雨体内的蛊毒算是全部清除了,这也说明,我可以放心地询问她有关中山装男子的事情了。

“小伙子,你过来看看吧!”老中医让开了显微镜前的位子。

我走过去,迫切地把眼睛放在镜头上,果然再没有了黄色的粒子,不过,与胖强刚把还阳水带来时老中医做的那张切片相比,画面里还有一丝灰色的小粒子。我有些疑惑地问老中医那些是什么东西,他说那是他的药物粒子,这些粒子进入到赵春雨的血液中,清洗着血液里的阴邪之气。

“那我现在可以问她问题了吗?”我问。

老中医笑着点了点头。

我俩回到病房,我叫出了其他人,然后让老中医告诉了赵春雨这件事。她听了,脸上也露出欣喜的表情,并不停地感谢我与老中医。

“好了,那你好好配合警官吧,我先出去了。”老中医说完便离开了病房。

“赵老师,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这里也不是刑警队,我们就当随意地聊聊天,我不会作任何记录,你也不用紧张。”我开始了与赵春雨的对话。

“恩,徐警官,谢谢你。”她看着我说。

“没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那男子的真名叫什么,他的其他一些个人信息你知道吗?”我问。

“他叫司马昊,是台北大学哲学系的教授,今年36岁。”

“还真是个老师?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继续问。

“一个多月前,不知他从哪得到的我的QQ号,加了我,然后我俩就聊了起来。聊天的过程中,我发现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闻强识,很是让我钦佩。随着接触时间的增多,我们互相告知了对方从事的职业,相同的教师身份更是让我们心理上的距离接近了,再到后来,我们开始语音聊天,他的声音很好听,再说着普通话,我发现自己慢慢地喜欢上了与他在网上相处的日子。后来,我们从单纯的语音聊天升级为视频对话,他的长相再次吸引了我,让我对他产生了很强的好感,他对说对我有好感。又过了一段时间,我们就正式确定了关系,他说会过来找我。”

“他是什么时候让你帮着搜集那些孩子的信息的?”我问。

“他告诉我,哲学会研究一些周易方面的东西,还说周易不是迷信,是科学。最近他就在做一个这方面的课题,需要找一些出生日期是2005年9月初9的女孩子,还说这个研究对他很重要,问我能不能帮着搜集信息。”

“我觉得只是搜集信息也没什么,便想了那些办法去帮他,我的办法你们也已经识破了。”说着,赵春雨表露出了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

“你是一名老师,应该有着自己的辨识能力,难道你只是在通过网上接触,就真的对他如此信任了,你有没有核实过他的身份?”我皱眉问。

“当然核实过,我正是进入了台北大学的学校主页,确认有这样一个教授,才开始敞开心扉与他交流的,在与他视频通话后,我还将其视频里的模样与学校主页上挂的‘司马昊’的证件照对比了的,我确认就是他,这才答应了与他确立恋爱关系。”赵春雨回答我说。

“他到了M市后,住在什么地方?”

“他告诉我他住在酒店的,但从来没有带我进去过,每次我们见面,都是他开着车来接我,见面后,他会先把我送回家,再开车回他的住所。”

我暗自叹道:还真是狡猾!

“既是经常坐车,那他的车子是什么样的,车牌号是多少?”我又问。

“黑色的轿车,车子是他过来后买的一辆旧车,车牌是ABCD,不过,有一次我无意间在他车子的后背箱还发现了另外一副车牌照,号码是EFGH。”

“两副车牌照?”我皱眉问道。

“恩。”

我马上掏出手机,给大熊汇报了这一情况,建议他马上向局领导汇报,通知全城的酒店与小区物业,协助我们查找车牌号为ABCD及EFGH的两辆黑色轿车!

如果能够查到男子的落脚之处,趁着今晚他到殡仪馆外面与小王交易,我们可以分头行动,一队在殡仪馆外面埋伏,伺机将其制伏;一队直接去到他的落脚点,救出失踪的七个小女孩。

说到这里,我们二人都有些兴奋,今天从小王和赵春雨这里得到的两个重大线索,可以说是快速地推进了整个案子的侦破进度,也让我们看到了希望。

“熊大,剩下的四个小女孩咱们一定要守好,再也不能上那男子声东击西的当了!”我提醒着大熊。

“这事你不用担心,今天晚上几个小女孩都会在我们队上睡觉,她们每人都有一位监护人陪同着,房间外还安排有四个荷枪实弹的民警值守,男子胆敢去刑警队抢人,那就是找死!”大熊放出了狠话。

“行,希望今晚一举成功!”

“是啊!就是这个小王一直还没回来,我还等着他回来后让他马上给那人打电话呢,有些细节上的事情我得和他讲清楚。”

我看了一下手表,马上都六点了,小王是四点半给我打的电话说他去收尸体,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回去呢。

“要不要我给他打个电话问一下?”我问大熊。

“不用了,刚才我已经让你那个老乡帮着给小王打电话问了,死者是个小孩子,从一个建筑工地旁边过时,被一块掉下的砖头砸中了,当场死亡,真是造孽啊。是派出所警察通知殡仪馆的,可小孩的家属不让拉走尸体,在与施工方谈条件呢,不过已经谈了好一会了,估计也快了。”

听着小孩的死因,我愤慨地说:“这种施工方也真该好好整治一下了,竟然会出这种低级的安全事故!”

“是啊,依我看,不仅应该让他们赔偿小孩的家人,还应该狠狠罚他们一笔款,狗日的!不过那小孩也真是倒霉,平时都是五点钟才放学的,可今天是周五,学校放周末,下午四点就放学了,他刚好走到那工地外面就被砸了,早一秒晚一秒,都不会出这种事。”大熊惋惜地说。

挂了电话,我继续与赵春雨“闲聊”。

“赵老师,你知不知道他掳走这些九岁的女孩到底是要干什么?如果是做研究的话,是怎么个研究法?”我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赵春雨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刚开始我以为他只是找这些学生问一些问题,我根本没想到他会直接把她们掳走。”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在做这种事的?”

“世雅失踪的时候,我还没有怀疑到他头上,直到我们学校的汪琴也失踪了,我才开始怀疑他并向他质问的。”

张世雅失踪后,我第一次找到赵春雨,那个时候她的表现确实很正常,还夸奖张世雅是个好学生,让我们务必找到她。

她继续说着:“汪琴失踪后,我马上就想到了他,因为汪琴与世雅一样,出生日期都是2005年9月初9,我帮他搜集的符合条件的女学生的名字我都记得。我给他打电话,结果怎么打都是关机,我只有给他发了条短信,说有急事找他,让他看见后给我回电话。”

“他回复你了没有?”

“回了,他问我什么事,我委婉地问他最近是不是干了什么不好的事,他问我在哪里,我想着当面说清楚也好,就与他约在了一个咖啡厅,时间是晚上八点钟。那天我先到,坐了大厅一个位子,他来了后,向服务员要了一个包间,我虽然怀疑他是罪犯,但想着这里是公众场合,也就没有怕,并且他一直以来给我的印象都是温文尔雅的,凭着我对他的信任,我就跟着他进了包间。”

“进了包间,他笑着问我出了什么事,我刚要质问他,他就阻止了我,然后拿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来,告诉我说这是他台北的一个朋友刚刚给他寄过来的最新研制成功的增强人体综合抵抗力的保健药物,内地花再高的价格都买不到,接着,他打开盒子,露出了里面两粒黄色的药丸。”

“其实当时我也有过一丝犹豫,他看出来后,问我怎么了,还说他一番好意要了两颗过来,他一颗我一颗,让我别辜负了他。我听了后,回想起与他认识的这段时间,他对我都挺体贴的,更主要的是他教授的身份摆在那里,我根本对他产生不了太大的质疑,就这样,我被他连哄带骗,一起吃下了那两粒药丸。”

“你吃的时候,是他拿出一粒递给你的,还是你自己选的?”我问。

“他让我自己拿的,我拿了一粒,剩下的一粒他便吃了。”赵春雨回答。

看来,两粒药丸都是一样的,男子同样吃下了那蛊。不过,他既是制蛊之人,自然有解蛊之法。

“后来呢,他是什么时候拿出那几张照片威胁你的?”我继续问。

“吃下药丸后,他这才不慌不忙地问我这么急着找他是什么事,我便问他是不是掳走了我们学校的两个学生。我本以为他一定会回答说‘没有’,结果他就爽快地承认了,他还告诉我,他不仅是掳走了张世雅与汪琴,还掳走了第一小学的江琳与侯佳佳。”

“我一听就急了,大声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瞪了我一眼,让我小声点,然后又让我别管这事。我那时还顾念着与他的感情,冷静下来后,让他放出那些女孩,还可以从轻处罚,别毁了自己的一生。他还是说让我别管这事,我火气上来,就对他说,如果他不放出我的学生,我就马上报警,并把手机拿了起来。”

“这个时候,他说了个‘慢’字,接着,从包里掏出了那几张照片,第一张就是之前他让我吃的那个药丸,后面几张是黄色虫子从一个人的身体里钻出来的过程,最后一张是虫子完全钻出来后,那人的死状。”说到这里,赵春雨停了下来,用牙齿咬着自己的下嘴唇。

“他用这几张照片就成功地唬住了你?”

“嗯,最后一张照片的画面,我现在想起来都会浑身不舒服,感觉像是有成千上万条虫子在我身上爬一样。只看了三秒钟,我就心里作难,把晚饭都吐了出来。别看你是警察,你要见到那张照片,不见得能受得了!”

我不服气地说着:“那不一定,你把照片给我描述一下试试。”

事实证明,我的这个赌气之举还真是自讨苦吃。

第203章 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真要听?”

我点头。

“网络上有一种图片,名叫‘莲蓬乳’,你看过没有?”

“没有,莲蓬我倒是见过,没什么好怕的啊。”我耸了耸肩说。

“你先百毒搜索一下这三个字吧,马上就能看到图片。”赵春雨说着,对我笑了笑。

我也回以了她一个笑,一种不屑的笑。紧接着,我拿出手机,打开浏览器,在搜索界面输入了那三个字。

很快,手机上出现了一些带着图片的文字,这个时候还是小图,我看着那图片就是一些像莲蓬一样的东西,里面似乎有一些呼之欲出的“籽”。

“是这个吗?”我把手机递到她面前。

她看了一眼,然后用手在我手机上滑动着,过了一会,她点开了一张图片,在点开的那一刹瞬间,她把头别到了一旁,然后说:“看吧。”

我拿回手机,往屏幕上盯了过去。看到的第一眼,我就皱起了眉头。

画面上,一个女孩对着镜头比着两只手的小手臂,在她的两只手臂上,密密麻麻地有着一些小洞洞,每个洞之间的距离在五毫米左右,这些小洞连成了一片,布满了女孩的整个手臂。每个洞里装着一颗绿色的“莲籽”,有的完全隐藏在里面,有的露出了一点点绿色,让我有种忍不住想将其抠出来的冲动。

我看着画面,硬撑了五秒钟,却是觉得整个人都不舒服了,终是顾不得会被赵春雨耻笑,按下了手机上的返回键。

我不停地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心神。

“你还好吗?”赵春雨看着我难受的样子,有些担心地问。

我皱眉说:“怎么会有这种图片。人的手里怎么会长出莲籽来?”

“你看到的不过是被人PS过的而已,将莲蓬的图片P到了人的手臂上,而我那天看到的照片,却是真真正正的,比你刚才看到的图片还要恶心十倍。照片上的那人,全身赤裸,浑身都是小洞洞,血糊糊的,在他旁边的地上,堆着上千条还在蠕动着的黄色的虫子。”

“你别说了!”我忙叫停了她。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如此忌惮那粒黄色药丸了吧?”赵春雨笑了笑,接着说:“司马昊用那几张照片成功地吓住了我,他告诉我,如果我讲出他做的这些事情,就会像照片上的人一样死去。所以,请原谅我直到被你们抓住,也没敢说出这一切来。”

“我倒是见过虫子从人的身体里爬出来的情形,不过,第一次只有一只,第二次只有十五只,像你说的这种成千上万只从一个人的身体里钻出来,那还真是既恐怖又恶心,换作是我,我也不见得能毫不畏惧这种威胁而背叛司马昊。”我说的是心里话。

“徐警官,说到这里,我要再次感谢你,感谢你把那些恶心的东西从我的身体里除了去,要不然,我每次想起那张照片,想着自己的体内随时存放着这样一个定时炸弹,就会心里发麻,就为了这事,我都做了好几次噩梦了,梦见自己成了照片上那副模样……”

“既是这样,从那天起,你就应该看清了司马昊的真实面目吧。”我看着赵春雨那年轻的面庞,有些同情地说。

“怎么说呢,当时他用那照片唬住我后,便将照片收了起来,马上恢复了之前温文尔雅的样子,和颜悦色地劝着我,让我只要不讲出他的那些事情,他还可以与我继续交往下去,可我哪还有那个心思啊。”

“他看出我的表情有些受到了惊吓,还安慰我,告诉我他不会伤害我的学生,只是借用几天,时间到了会把她们放回来,我听了,再次问他用那些学生做什么,他仍然没有告诉我。因为之前我给他提到过我侄女何清莲也是那天的生日,所以我那天再三叮嘱他不要动我侄女,他也同意了。”

“他说过不会伤害那些学生的话?”我问。

“他当时是这么说的,不过我对他的话持几分保留意见,会做出那种恶心的虫子的人说的话并不能完全相信。这不,他明明答应过我不动我侄女,却还是把清莲掳走了。我姐要知道是我把清莲的生日信息说出去的,肯定一辈子都不会与我相认,唉!”赵春雨叹息着说道。

“只要我们抓紧时间解救出那些女孩子,就没事了。”我安慰着她。

“但愿如此吧,希望世雅没事,希望清莲没事,希望汪琴没事……”她喃喃地念着失踪小孩的名字。

问完话,我打开病房房门走了出去。

“警官,春雨她说了吗?”看着我出来,赵春雨的妈妈连忙问。

“恩,都说了。”

“那你们会轻判她吗?”

“我们会尽量帮她争取的,放心吧。”我安慰着她。

“实在是太感谢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又与两个值守民警交待了几句,便往楼下走去。

刚走没几步呢,电话响了,是大熊打过来的,正好我要给他汇报赵春雨这边后面询问的一些情况。

不成想,他告诉了我一个惊骇的消息:“天童,小王死了!”

“怎么回事?”我抑制着内心的震惊问他。

“司机打电话报的警,他受到了惊吓,说不出具体情况,我正往那边赶,你那怎么样了?”

“我刚问完赵春雨,出事地点在哪里?我也马上过去。”

“行,在经开区的锦绣路,我们在那里会合,见面再谈。”

小王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死了,我怎么都觉得这事不是偶然,多半与中山装男子有关。让我想不通的是,小王并不知道男子的藏身之所,就算他察觉出我们警方已经找到了小王,他大不了不现身就是了,没必要杀了小王吧。

不过话说回来,男子是罪犯,为了保证自己的绝对安全,难保不会做出这种疯狂的事来。

打车过去的路上,我给王小瑞打了个电话,他还在等着省城那边的回复,因为涉及台湾人,走手续比较麻烦,需要些时间。青阳公寓的老板也和他在一起,可以第一时间帮着辨认。

“男子真名叫司马昊,你等会收到传来的信息,先查找这个名字,如果没有结果,再让老板辩识照片。”我叮嘱他说。

挂了电话,我闭上眼睛,靠在车座上,用两手的大拇指揉着太阳穴。

这一天实在是太匆忙了,我几乎是一整天都在忙着,并且是奔波于几个地方之间。

案子的事情,小王可以约出男子来,赵春雨又交代了黑色轿车的牌照,眼看着案子就要破了,我们的兴奋劲还没过,小王却死了。

经开区全称“经济开发技术产业园区”,顾名思义,这是M市的一个正在开发建设的新区,属于城郊了,人气还不是很旺。

此时已经接近晚上七点,天色渐暗,两边的路灯亮了起来。

开着开着,车子出了主城区,路上的车流量少了,道上的行人也少了起来。进入经开区后,我们不时会从一些建筑工地旁边经过,有些工地上还传来机械声音,是在连夜赶工,我想起被高空落下的砖头砸死的小孩,不由得担心起了这些工地的安全问题。

锦绣路是一条背街小巷,只有两个车道,路灯比较昏暗,转进街口后,除了遇见了两辆车子,行人我是一个也没见着,还真是够僻静的。

继续行进了两分钟,我看到前方两百米处闪烁着警灯,还有几个人在走动。

车子离得近了,我的视线也清晰了起来,这里一共停着三辆车,一辆是殡仪馆,另外两辆都是警车,旁边站着好几个穿制服的警察。

我以为是大熊已经到了,付了出租车费用就往那里走去,过程中,我听到了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声音。

到了人群跟前,我被一个警察拦了下来。我看了看,没发现大熊的面孔,只得拿出警察证,自报了市局刑警队的家门。

他检查了一下我的证件,说着:“我是辖区派出所的,我们分局刑警大队的同事已经勘察完了现场,听说市局刑警队的要过来,一直在等你们呢。”

之后,他介绍说:“这是一起典型的谋杀案件,凶手在这里拦下了殡仪馆的车子,然后堂而皇之地杀死了被害人,再抠下了车上一具小孩尸体的眼珠离开。那小孩就死在不远处的一个建筑工地旁,家属闹事闹了好久,我们所长好不容易做通了他们的思想工作,同意把尸体拉离现场,结果路上又出了这事,刚好小孩的母亲也在车里,看着自己儿子尸骨未寒眼睛又没了,就哭个不停。”

从小孩尸体的眼睛被抠一事,基本上就能断定凶手是司马昊无疑了。

“小孩多大?”我问。

“九岁半。”

“殡仪馆的小王是怎么死的?”我又问。

“活生生被掐死的,司机与小孩的母亲可以证明,另外,他的脖子上也有淤痕。两人的尸体就在那里。”说着,他用手指着地面两处用白布罩着的地方。

小孩的母亲蹲在尸体旁边,还在不停抽泣。一个穿便衣的中年男子惊恐未定地站在几个警察中间,应该是司机。

我仔细看了看,他们二人除了伤心与害怕之外,身上并没有伤痕,我当下就有些疑惑:三个人都在车上,司马昊为何偏偏只杀了小王,却留得另两人完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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