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中了开头,却猜不中这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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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她正处于我们警方的监控之下,这段时间内,无论你收了多少具小孩尸体,都不要通知她,如果她打电话问你,你也说没有收到。我们准备逼一下她,看她会不会再次狗急跳墙,去谋害活着的小孩!”
“行,我一定按你说的做!”小王立马回答。
第103章 跳出轮回
之后,王、董二人便下了车,往火葬场走去。
下车前,陈叔又给二人一人给了一个红包,说是他们常年在这种地方工作不容易,用红包冲个晦气。
待他们走了,我不由说:“陈叔,你真大方啊。”
“我一个人生活,花不了多少钱。这么些年了,卡里也存下了不少钱。这些人不容易,为了几个钱呆在这里遭罪,既然他们需要钱,我就给他们拿一点吧。”从陈叔的话里,我听不出一丝对贩卖器官行为的愤恨,让我好生不解。
“我之前也像你一样愤怒过,觉得死者为大,他们在没有得到死者及家属的同意下,就给尸体开膛破肚,实在是令人发指。
可是后来,随着我对佛学道学的研究,慢慢转变了观念,人的身体也不过就是一副皮囊,灵魂才是最重要的。
人死后,灵魂离体,那尸体就如同石头与树木一样,是没有生命的、没有感知的,如果能换一些钱,给其他的人带来一些好处,也算是一件功德,说不定正是这样一份功德,可以让他的灵魂投胎到一个好人家。
至于火葬场这些人,人在做,天在看,所谓因果有报,他们享受了这份利益,自然也会付出相应的代价。这些事不用我们操心,老天爷会有安排的,董孟阳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未老先衰。”
“你说,小王那种没有得现世报的人,还可以肆无忌惮地赚死人的钱,可董孟阳既然都已经显现了报应了,为什么还要继续下去?还是说他不相信这些?”我疑惑地问。
“到火葬场来工作的人,最开始都是不相信鬼神报应这些的,要不然,成天与死人打交道,还不吓死。不过,常年在此处工作,自身阳气下降,就容易看见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自然也就开始有些相信了,但此时已经晚了。”
“为什么晚了?”
“火葬场的工资并不高,他们之所以愿意过来,就是因为听说了火葬场里面的‘赚钱秘密’,想过来捞上一把。他们刚来时,阳气还旺,看不到那些东西,分钱的时候很高兴。可当他们看见鬼魂后,已经习惯赚快钱了,也舍不得丢掉这份来钱的工作,加上他们会去庙里请一些符来,不用担心鬼魂缠身,便也就接着干了下去。”陈叔解释道。
“可是,现在不仅仅是见到鬼魂,已经有报应了啊!”
“对啊,可你知道董孟阳的家庭情况吗?他老婆下岗,家里有两个小孩,全靠着他这份工作养家,他失去了经济来源,家里怎么办?所以,他宁愿用几年寿命换来一家的好日子。至于小王这种人,因为没有现世报,更是报着侥幸心理,继续昧着良心赚钱,想着赚够了再走。”
“陈叔,那你信因果吗?”
“当然相信。我知道你小子在想什么,觉得人死了,再投胎来过,又是一个新的开始,完全不记得上辈子的事,今生的因与来世的果并无多大关联,这其实也是很多人的想法。”
“对啊,那你说服我吧。”我看着他。
“修道飞升,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些活了上百岁甚至四五百岁的人,不是因为他这一世做了多少的善事积了多少功德,而是他前几世做的功德都报在了这一世,对他的修炼也是极有益处,如果没有前几世的积累,他是不可能于瞬间悟道的,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陈叔这段话还真是纠正了我的一个误区,我以前一直以为,那些长寿的修炼之人,都是从几岁时开始修道,通过时间的积累,加上自己天资聪慧,才突发猛进,领悟了道法真谛,逐渐突破身体的寿命限制,并最终走向永生。
如此说来,那些高人不是从几岁开始修炼,而是从上辈子甚至上上辈子就开始了做善事积德,就开始了修炼。
原来,修道不是终其一生的事,而是一个世代不休的坚持。
“按你这么说,前几世的努力也不过是为今世做了嫁衣,那前面几世不是很惨?相当于帮别人做了功课,毕竟,每一世的灵魂,都只记得当世之事啊。”我仍然搞不明白这个道理,因为,如果不记得前世之事,那就相当于不再是同一个人了。
“你并没有理解到投胎入轮回的真谛。既然是说的轮回,那么,一个灵魂,无论经历了多少世的历练,他永远都是那一个魂,而没有变成其他的魂。上苍让人体会到轮回之苦,就是要以此激励世人,不断修炼,以求正道,得以飞天。”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随着修炼年数的增长,道人大概到两百岁的时候,就会慢慢回想起上一世的事情,到了四百岁的时候,就会对再上一世的经历有了记忆,再往后,会一步步地记起轮回无数世的事情。”
“无数世?我们一世都要经历那么多,这无数世放在一个脑子里,还不弄成情节混乱啊,可别憋成精神病了。”
“你娃儿反应倒是很快,没错,这也是修炼途中的一个临界点。很多高人,到这个时候都会陷入思维混沌的局面,无法再潜心修道,这就是常说的走火入魔。”陈叔说着。
“那怎么办?”
“怎么办?方法很简单,六个字——静心,存思,出世。只不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我心里默念着这六个字,静心自不用说,就是让心绪一直保持安宁,不要产生躁动的情绪;
存思,应该是在大脑的一个角落留下一个念头,时刻提醒自己:眼前所见,皆是虚妄,不要被前世的爱恨情仇所牵绊;
至于这出世,就是要跳出生死轮回来看,把任何一世的事情都当作是别人的故事,与自己并无干系,也就是以旁观者的角度观看。
想通后,我做了一个很形象的比喻,就是当你回想起前世之事时,只把它当成去电影院看了一场电影,在看的时候,你可以随着画面而悲伤、喜悦、激动甚至哭泣,但一旦走出了电影院,就要马上收拾心情,走出剧情,继续保持一颗平静心。
当我把我的理解告诉陈叔时,他赞赏地点了点头:“你果然是不一样的,一点就通。”
但他话峰一转,认真地看着我道:“说起来易,做起来难,当你真正面对那些纷繁复杂的情感时,是否真能保持住一颗泰山压顶而岿然不动的心呢?”
面对这个问题,我想起辛苦养育我的父母,想起了含情脉脉的依然,想起了好兄弟胖强与顾远洋,甚至包括我眼前的陈叔,如果他们中的任何一人突然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我能承受得住吗?
进一步讲,即便我能劝住自己,承受住他们中的一个人离开,那如果他们所有人在同一时间全部离开,我是否还可以继续从容?
“你能做到吗?”我望着陈叔,求助地问道。
“我能不能做到并不重要,希望你可以做到吧。”
“为什么?我又没有修仙飞天的打算。”
“看透生死,心如止水,不是很好吗?”陈叔问。
“我觉得那不叫心如止水,那叫一潭死水,如此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我反问他。
“唉,所以你还需要磨练。”说完这句,陈叔不再看我,我也沉默了。
那天回去后,陈叔就做了分工,每天晚饭后,我们待在院子,他则去灵归来外面守着幽暖暖。
他是想看幽暖暖近期找不到小孩尸体会不会着急,如果着急,就说明那些娃娃一定有着特殊用途,需要源源不断地供应。
我本说每天与他一起去,他不同意,说他一个人目标小,容易隐藏,即便出了事,他也不用分心来照顾我,还能快速离开现场。
我一听,他讲的有些道理,加上他只是在外面监视,并不会与灵归来直接碰撞,我便放心了下来,没再坚持。
这天吃了晚饭,依然让我陪她出去走走,正好陈叔要去灵归来,我们三人便一起出了院子。
走进巷子的时候,有两三个工人模样的人正在用油漆写着字,走过去一看,全是写的“拆”,字的外面还画了一个大圆圈。
“唉,这一天终究还是要来了。”陈叔伤感地说。
“陈叔,你看开些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城市要发展,这些老建筑被拆也是没办法的整形。”依然劝着他。
“院子拆了,以后,又只剩下我与陈新生了。”我与依然一样以为陈叔是舍不得他师父留下的院子被拆,没想到他是在伤感与我们分别一事。
住在一起的日子里,我明显感觉到陈叔的话都比以前多些了,也更爱笑了,还会时不时地与依然和强嫂二位女士搭上两句话,开玩笑地让她们把我与胖强管好。
我记得有一次陈叔无意间提到,希望我们能一直这么住下去。当时大家都在兴头上,自然是一致说:“好啊,那咱们就永远住在一起。”
没想到才过了没多少日子,就面临着分开的局面。真是应了那句话,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啊。
“师傅,请问一下,这里什么时候拆啊?”陈叔走上前问。
“要不了多久了,一般来说,写上‘拆‘字后,慢的三个月,快的一个月,就会全部拆完。”那人正在往墙上写字,头也不回地说。
“谢谢啊。”陈叔的声音中,再次透出一种落寞之意。
说完,他便转身往外走去,我与依然对视一眼,也慢慢跟在了他的身后。
快走出靖安街时,陈叔回过头来说:“好了,我去办事了,你们小两口接着逛吧。对了,也不用为我这个糟老头子担心,真到了分别那一天,我还是能接受的。”
说完,陈叔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然后就转身走了。
“天童,陈叔孤单了大半辈子,我们住进来让他有了家的感觉,现在却又要分开,真的好残忍啊。”看着陈叔的样子,依然的语气里都带了一些哽咽。
“是啊!”我感叹道。
说到这,我想起从火葬场回来时与陈叔讨论过的“静心、存思、出世”六字,当时我问他能否做到,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他能不能做到并不重要。
看陈叔今天的表现,我已经有了答案,暗自在心里说:陈叔,看来你我皆不是适合修道之人啊,终是逃不过一个情字。
这样的感觉,让我在心理上与陈叔间的距离更进了一步。此时的他,早已不是我在培训基地认识的那个成天扳着脸不苟言笑的“陈一火”了。
其实反过来想,或许是陈叔对自己的认识很深,知道自己逃不过“情”之一字,所以故意把自己伪装起来,刻意疏远着与学生间的距离,免得投入了感情,等到分别的时候,又要独自伤感。
可是,既然这样,陈叔为何又要特意邀请我们一起住到院子里来呢?他早就知道这个院子会被拆,自然早就料到了有分别那一天,这样做不是自讨苦吃么?
陈叔已经走远了,背影渐渐模糊了起来。
“我们走吧。”依然挽起我的手,我们转过身,又往回走去。
我们不是急着回小院子里去,而是想在这老巷子里再多走上一走,抓紧时间感受它的美好。等它拆了,诺大的M市就再也没有这样一处地方可以让我有时空交错的感觉了。
“天童,还记得我上次给你们说的我小时候那个梦吗?”走着走着,依然突然问我。
“当然记得,怎么了?”
“从那个村子回家后,这么多年,我就再也没有做过那个梦,可是,我却一直记得那个女人。前几天给你和陈叔说了一下这事,她的模样更是清晰了。”
“难道你这几天又做那梦了?”我有些不安地问,担心依然再次被这梦魇所累。
“不是,你别紧张。过去这么多年了,其实小时候的那种恐惧感已经所剩无几了,我现在回想起来,更多的是感觉到她当时的那种难过之情……小的时候,我只认得那是一件红衣服,长大后,我才知道,她身上穿的是什么。”
“是什么?”我好奇地问,难道是个穿着嫁衣的新娘子。
“那是古时女人出嫁穿的凤冠霞帔,她一定是在等着她的丈夫吧,也不知她丈夫到哪里去了,要让她一个人苦苦等待。”依然喃喃说道。
“凤冠霞帔?”我轻声重复着这个词,脑海中想象着它的样子。眼中闪现的第一个画面,竟是《大话西游》里边紫霞仙子要嫁给牛魔王时,穿戴的那一身红色嫁衣。
此时,依然边走边轻声地念着——
“我的意中人是一位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圣衣、驾着七彩祥云来娶我。我猜中了开头,却猜不中这结局......”
“紫霞的结局猜错了,我们的结局却不用猜,一定会是最好的。”我动容地说。
“可是,我们都差点错过了。”依然的声音更小了。
我停下脚步,把依然拉着与自己面对着面,看着她,认真地说:“曾经有份很真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我没有好好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却又后悔莫及,好在,上天再给了我一次机会,那么,现在,我要对那个女孩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给这三个字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八零后的我们,谁能没看过大话西游呢,对于里面的经典台词,我更是背得滚瓜烂熟。
但这一次,我背出那段台词,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认真,都要用情。
此情此景,依然听了我的话,眼中也是泪光闪动。我伸出双手,紧紧地把她拥入怀中。
第104章 知法犯法 罪加一等
夜里,依然先睡了,我们等到十点半左右,陈叔才回来。
此时的天空正下着蒙蒙细雨,陈叔的头发都打湿了,陈新生懂事地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陈叔喝了热水,这才摇头说:“店里两人一直都没有出门,八点过的时候,古玩街上基本上就没什么人了,到九点,所有店铺都关上了门。我一直等到十点十多分,看到小薇那丫头进了店里,确定今天晚上幽暖暖不会再出去,这才回来了。”
“师父,你们一直在说店里有两个人,却从来没见过那女老板的老公对不对?”胖强问。
“恩,是这样,强哥你有什么看法?”我对胖强的这个问题很是感兴趣,我进去过灵归来两次,瘸子一次都没现身,但他又是真实存在的,第三次过去我与陈叔还听见了他与幽暖暖对话。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一直躲在帘子后面呢?不过,他也不是一直躲在后面吧,要不然,那个地摊老板怎么会知道他是个又矮又丑的瘸子。
“这男人,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啊?”胖强犹豫着说。
我顺着胖强的思维想下去,想到了一种可能,那个董孟阳只是参与了贩卖尸体器官,就得了报应,弄了个未老先衰。幽暖暖的男人是不是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受到了报应,要不然,怎么会又矮又丑又瘸,集这么多缺点于一身呢。说不定,他脸上不仅是丑,还有其他什么毛病,这才不敢出来见人!
“嗯,很可能是这个原因。”陈叔在我说完后给予了回应,并补充说道:“这男的是会术法的修炼之人,相比于普通人来说,这种人如果做了有伤天理的事,受到的惩罚报应会更加严厉。”
“师父,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一旁的陈新生问了一句。
陈叔夸赞道:“新生理解得很快,正是这样,我们修道之人,明知有天理循环、因果报应,却还要做伤天害理的事,自然会受到上苍的严惩。”
陈叔顿了一下,然后又说:“所以啊,你们几个一定要牢记,人在做,天在看,任何时候,都不要做有违道义、有背天理之事,明白吗?”
陈新生点了点头。
我之前认为如果报应应验在下一世上面,也没多大影响,可这一天之内,就见着两个现世报的例子,不得不让我产生了惧意,便也郑重地点了点头。
“师父,我又不修道。”胖强因为没见着董孟阳,更没见着幽暖暖的男人,一时没有个直观的印象,糊里糊涂地回了一句。
“龟儿子,胖娃,你少废话,记住就对了!”说着,陈叔勾着的食指中指就敲到了胖强的额头。陈叔已经很久没用这个杀手锏对付我们几个了,看着他的这个动作,我倍感亲切。
胖强摸着被陈叔打过的地方,憨憨地笑着。
正事说完了,我们几人随意扯起了闲话。
“陈叔,新生这么大了,出事前也一直在上学,现在总不能这样一直耽误着吧?”其实这事我早就想问陈叔了,对陈新生到底有什么安排。
陈叔可以教他修道方面的知识,还可以教他手脚上的功夫,却是替代不了老师教他文化知识的。
“嗯,我已经在考虑这件事了。”陈叔回答道:“学校差不多联系好了,再过一段时间,新生就可以直接去上学。”
“是吗?哪个学校?”胖强一听也来了兴趣。
“强娃,离你们小区不远,育才小学。”
“真的吗?从我家出发走路也就十分钟。师父,干脆以后你和小师弟搬到我那里去住得了,上学也方便。”胖强高兴地说。我看得出来,胖强这话是真心的,并不是随口一说。
“我正是这个意思,强娃,天童,以后,新生就要交给你们两个了。”
陈叔的这句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他这是要走么?
我之所以会有这个反应,是我隐约记得,陈叔以前说过类似的话,不过那个时候没怎么在意。
现在,陈叔这边的房子就要拆了,他把陈新生刻意安排到胖强小区附近的学校,似乎就显得别有深意了。
“陈叔,你要去哪里?”我忍不住问。
陈叔的脸色凝了一下,不过马上笑着说:“我能去哪里啊,我还要带你去东北解决你身上何玉玲的事呢,我是想着,到时候我们俩走了,胖强娃可以方便着照看新生啊。”
“师父,这么好玩的事,你能不带我么?”胖强嬉皮笑脸地讨好着。
“好玩个屁,你不是想生小孩么,那地方不能过去,当心对你小孩不利。”陈叔扳着脸说。胖强听见这么说,便识趣地闭上了嘴。
“师父,你不会丢下我吧?”陈新生问了一句,眼神里带着期盼。失去父母后,现在陈叔就算是他的唯一亲人了。
陈叔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走上前去,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说:“放心吧,不会的。”
第二天是周一,开始了新一周的上班生活。
我赶到办公室时,毫无意外地看到了大熊的身影。我们已经三天没见了,想想,上次的事,也算不了什么,工作还要继续,我就特意轻松地与大家打了个招呼。
他们都回应了我,包括大熊。虽然他的语气仍然冷冷的,但好歹也比那天我给他递水直接不接的好。
我一屁股刚坐到办公椅上,顾远洋就打来电话诉苦,说本以为趁着周五开张,周末可以趁机多卖点,谁知周末两天只卖了十块玉器,而在这之间,他就了解了行情,其他玉器店一个周末少说也要卖个五六十件。
我安慰他说,他的店是新开的,好多人还不知道呢。
他却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说生意差是有原因的,上次他不小心得罪了那个玉石协会的会长,现在这个协会好像在联合排挤他。
我问他怎么个排挤法,总不可能叫几个人到远洋的店门口不让顾客进店吧。
顾远洋详细地给我说道:“昨天,一个女客人进店后看中了一款玉器,就问我送不送代金券,我问她什么代金券,她说是玉石协会统一印发的那种,在其他玉器店买了玉,都会送相应的代金券,下一次到任何一家协会所属的玉器店购买玉器,可以直接当现金使用。
因为我店里没有这种代金券,女顾客就没有买玉器。后来,我让我妈装成顾客,去其他玉器店逛了一圈。
你猜怎么着,这些店都是玉石协会的成员店,在他们那里买玉器都会赠送代金券。非但如此,店里的老板还会向顾客宣传,说是不要去那些新开的玉器店购物,新开的玉器店没有加入玉石协会,购物没保障。
他妈的,‘新开的玉器店’不正是说的我家的店么,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说到后面,远洋的情绪已经有些激动了。
“那你要不去找找会长,让他高抬贵手,让你加入那个破玉石协会啊。”我心里也气愤,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不能怂恿远洋去对抗玉石协会,那样相当于鸡蛋碰石头。
“找了,人家根本就不见我。”远洋有些泄气:“我带着两万块钱找到会长店里,可当我说明来意后,店里的人直接说会长去云南参加什么玉石品鉴会了,要半个月后才回来。你想,再过半个月,如果生意还是这样惨淡,那我的房租和人工费什么的不亏惨了啊。”
“刚好这会儿出去了?”我有些疑惑。
“可不是么!不过,那个朱贵倒还挺仗义的,因为我之前就与他认识,所以从会长店里出来专程去拜访了他。他说他知道这事,的确是会长打的招呼,不过他们店里没有这样做,还让小薇做了证。”远洋为朱贵说起了好话。
远洋店面开张那天,也是朱贵帮着劝了小磊和会长,现在,又顶着会长的压力,没有加入抵制远洋的行列,就这两件事说起来,他还真是仗义了一回,无形中让我对他的印象好了一点。
只不过,近段时间我手里掌握到的资料都把玉器失窃案的嫌疑指向了朱贵,这让我提醒着自己,不要被主观情绪影响对案件的分析。
“呵,朱贵是个人精啊,又是生意人,讲究一个得失,多半是他知道你的警察身份,想着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自然不愿意得罪你。反正他究竟对顾客说没有说那些话,玉石协会的那些老板又不会知道。”我分析着说。
“随便,反正他这份情我记下了。你下午下班有事没,如果没有的话,晚上一起吃个饭,我做东,把朱贵请上,我看能不能让他搭个线,给那狗屁会长老头意思意思,把这事解决了。”
我想了一下,今天刚好没什么安排,便同意了。尽管我不是很想与朱贵同桌吃饭,但为了远洋,也只有忍受一下了。
快挂电话时,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问他上次开张的时候,贾洋到底是他请过来的还是杜欣请过来的,他回答说是杜欣。
“他俩是怎么认识的啊?看样子还有些熟悉。”我忍不住打探了一句。
其实我问这话,是想提醒远洋注意下二人的关系,因为我从他那已经了解到杜欣是个欲女,与其他男人走近了不是什么好事。
“噢,欣儿不是调到了政治部下面的宣传科嘛,因为贾洋是正局的专职秘书,平时有关正局的材料与宣传资料什么的,贾洋都会先过一遍,这个过程中,自然会与宣传科的人打不少交道,他俩也是这样认识并熟悉的。”远洋解释说。
“你对贾洋了解多少?”
“你指哪方面?”
“比如说,他除了与正局关系好之外,与其他几个局领导关系怎么样?”我问得很含蓄。
“这事我还真没怎么关注过,实话说吧,我与他总是谈不到一块去,要不然,我早就帮你问了你档案袋上那个绿色圈的情况了。”远洋直接说道。
“你是不是想问他与何局关系如何?咋的,你不想在刑警队呆了?这事不用找贾洋啊,我就可以帮你问。”远洋知道何局分管刑侦,听我突然问起局领导,便往这方面想了。
“你与何局关系好?”远洋的话让我吃了一惊,就想着我之前也没怎么听他提起何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