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姨家三人都死于同一个原因:溺水,大家都说是因为她家新房不好
故事自述人:周卫红,41岁
表姨多年后回到曾经那个让她伤心欲绝的地方,看着那栋被野草围满的房子,她又潸然泪下。因为这个地方让表姨一辈子都无法释怀,在建这个房子前后几年里她痛失自己一双儿女还有她最爱的婆婆。
表姨是姨奶奶的小女儿,她嫁给了我们村的一个村医。表姨父医术在我们那附近几个村子都很有名,大家身体上有个什么问题都喜欢找他。表姨父说乡亲们越是这样,他肩上的责任就越重。
表姨虽然学问不高,但她念了初中,自从她嫁到表姨父身边后,表姨父就让她去进修卫校,在村卫生室里当了个护士。每个月镇里下达的每个村的儿童疫苗接种工作就是表姨负责。
那会只要看到她背着一个棕色小长方体上面带个红十字的药箱走在路上,我们都会害怕得要命。我还记得,表姨的药箱里有一个铝饭盒,饭盒里是用开水煮沸后用酒精泡着的针头,那就是给我们打针的。
表姨父夫妻俩不仅医术好,还经常行善积德。碰到村里经济困难的村民去他那看病,他们都只收药品的成本费,表姨父说:“我们赚钱比他们容易,他们没钱已经很难了,现在又生病,更难。”
如果碰到手头紧张的人去他那看病,表姨父都愿意先给人家看病,让对方赊账。
表姨曾经跟亲戚们说:“有些人不自觉,赊账好几年都不给钱,但是我家那位却不愿让我去问人家。他说人家拖欠这么久不给,一定是有困难。这点钱对我们来说很少,但对那些赊账的人来说或许就难。”
表姨和表姨父一共生了3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大儿子是表姨父的心头肉,因为他品学兼优,表姨父有意重点培养他,让他将来学医,继承他的衣钵造福一方百姓。
95年的时候,表姨夫妻俩在她家菜园里挖了一个长方形的大坑,坑里的泥巴做成了砖块烧成了红砖。她原本想着房子建好了,等儿子大学录取了可以到新房里去祭祖。砖烧成功后那个深达一米多的大坑后来被表姨他们蓄满水做了水池养了鱼。
大儿子高考分数出来后,表姨夫妻俩高兴了很久,因为分数比大儿子自己预估的还要高。
大儿子高考志愿填报的都是医学专业,他在那个暑假收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大学录取通知书。
可这么优秀的儿子,却没能踏进大学的校门。
他收到录取通知书后,约着几个高中同学偷偷去山那边的水库里游泳,结果游到水库中央小腿抽筋,他因体力不支沉了下去,在水库里溺水身亡了,最后打捞了很久才把人捞上来。
得知大儿子去世的消息,表姨夫妻俩急得路都走不稳,表姨甚至悲伤地说不出话来,发不出声音。
仅一夜之间,表姨父乌黑的头发白了大半。自那以后,我才明白什么叫做一夜白头。
表姨家的新房建好后,他们一家三代人还是住进去了,只是那个房子再也没有大儿子的身影。
让她没想到的是,他们才住进去不到半年时间,表姨的老三—她的女儿那天突然不见了。
表姨他们开始以为孩子去了邻居家玩耍,结果找了一大圈也没发现人,最后村里很多人都主动帮着找孩子。
大家都说平日里受表姨父夫妻俩照顾太多,这次能帮着出点力,大家心甘情愿。
可找了一大圈,都没发现人影,最后还是有人在房子前面那个曾经挖掉泥巴烧砖的大水池边发现了一到划痕。
表姨听说后跑过去看,她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邻居们帮忙回去拿了抽水工具帮忙把水池里的水抽掉一些,最后小孩果真在池子底部,不过已经没有生命迹象。
当时在场的人回来说表姨父因为是学医的,他还一个劲给孩子做心肺复苏祈求能出现奇迹,但都于事无补。表姨瘫坐在地上,她接受不了再次失去孩子的事实,头往后一倒,自己急晕倒在地上。
表姨三年之内痛失两个孩子,这对一个做母亲的人来说是最大的打击。她因此还大病了一场,三个孩子只剩下了老二。从那以后表姨对仅剩的这个孩子格外珍惜。
表姨夫妻俩怕孩子再到水池边去玩耍,还特意在水池边做了围栏,她说这个围栏一是防止自己家的孩子掉进去,还有一点就是防止别人家的孩子偷跑进去玩水。
原以为这些措施都做好了,意外就不会发生了,但表姨的第三件痛心的事又来了,新房住进去的第五年,表姨的婆婆也因为溺水身亡。
那会农村里喝水,附近几个队共用一口水井。那口水井孕育了我们祖祖辈辈几代人。我们家家户户只能挑着桶子去水井里打水挑回来喝。
农村赶集是每隔五天一次,那次赶集,村里大部分人早早去赶集了,表姨也去了。
表姨的婆婆在家,她想着下午去井边担水的人太多,人多了水位就会下降,对她这种年纪的人来说,到时候打水有些困难。所以她基本上都是上午就是井边把家里的水缸全部挑满水。
可那天到了十一点的时候,赶集的几个村民走路回来路过那口古井的时候,发现表姨的婆婆已经死在了里面,井边还有一桶已经打满了的水。
几个人着急忙慌地把人给捞了上来,可是老人已经没有了气息。
大家猜测老人应该是弯腰去打水的时候,重心不稳,掉进去了。
古井比较深,老人年纪大,爬不上来,加上那天凑巧大家都不在家。
等表姨从集市上走路回来,她看到自己婆婆的时候,吓得东西都扔了。
大家都在背地里纷纷议论:“这家人,做了那么多善事却没得一个好报应。自从他们家开始建这新房开始,五年之内死了三个人,还都是同一个原因—溺水。”
亲戚们也劝表姨,给老人办了丧事后,表姨父就带着表姨和他们仅存的唯一一个孩子搬到镇上租房住了。
自那以后,他们只有清明节和中元节才会回老家一次。
前年,表姨他们再次回来了,七十多岁的他们这次再一次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
表姨仅存的这个儿子因为胰腺癌,才四十一岁的年纪就离开了。
表姨父佝偻着背,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诉:“老天爷,我这辈子救病治人,你为何不大发慈悲治一治我?让我几次三番遭受这样的打击?遭遇这样的痛苦?你让我病,让我们先走,我们也没怨言!”
前去吊唁的人,没有不被表姨父这话给感动哭的。
表姨说:“老天爷对她们夫妻俩还没有太绝,至少还有个十五岁的孙子就给他们了。”
所以我在想,世上真的有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吗?他们做了这么多善事,为何没有一次可怜这对善良的老人呢?
有人说表姨这几个孩子都是来讨债的,也有人说这是命中注定,是命数。不管如何,只希望这两个老人能度过他们安详的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