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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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瓶子放回到桌面,连看着它的眼神都充满了厌恶。
“这到底是什么虫子?”抬起头后,我好奇地问。
第196章 我到底是谁
老中医沉声道:“你是大学生,我说出来,也不知你信不信。我特意把你叫出来,是想问清事情的原委,让你们家人做些防范,免得老爷子出院后再遭毒手。”
他又一次提到爷爷出现这情况是人为造成的,我的脸色凝重了起来,同时认真地对他说:“你讲吧,我有心理准备,这是不是什么带邪性的东西?”
“你有没有听说过‘蛊’?”
“你是说那些虫子是一种蛊?”
“可以这样说。怎么,你好像对蛊有些了解?”他疑惑地看着我问。
我迅速在心里权衡了一番,老中医的样子似乎对蛊有些研究。如果爷爷体内这虫子真是蛊虫的话,一般的药物根本是没有作用的,必须辅之以法器或是正气重的东西才能将其消灭,而老中医刚才配给爷爷的药水,喝下去后,爷爷的咳嗽真的就好转了,可见,他是懂玄学的,说不定还能帮到我不少。
想着,我就把发生在敏娃子身上的事情告诉他了。不过,由于案子的特殊性,我只讲了敏娃子吃了一个白色的药丸,之后就从身体里钻出了虫子,一个会道术的朋友用桃木剑将虫子杀死了。
老中医听了,若有所思。
“你是不是也会降妖捉鬼啊?”我试探着问。
“呵呵,我只是一个医生而已,又不是道士,哪会这些本事。”他淡然地笑着说。
“那你刚才给我爷爷喝的那药水,是用什么兑的?”
“原料都在那里,我只是对症下药罢了。”他指向房间边上的那一排柜子说。
我走到柜子面前,仔细地看着上面的标签。这些柜子分为四个门类,分别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在每一类的下面,又分别有近二十个小抽屉,每一个抽屉上写着具体的药材名字。
这些药材,却与普通中药店那些大为不同,比如,灵芝、仙茅、龙须、虎骨、鬼白、鬼刺、龟爪等。光是看这些名字,感觉就有一种仙家的气息。
我回过头来,好奇地问:“我爷爷的那药里都有些什么药材呢?”
“哈哈,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对这些事情会如此感兴趣,今日我们相遇,也算是缘份,我就给你细说一番。你爷爷体内这虫,通过他的食道侵入到了身体血液里面,再被运送到气管之处渗出来,全部依附在气管壁上,因为它们小,医学仪器是检测不出来的,这也是为何其他医生总是找到不他咳嗽的症结所在。”
“你刚才说得很对,这是蛊虫,是邪物,那它就与我们平时见到的虫子不一样,无论它大还是小,都会散发出一股子阴气,我刚才摸你爷爷的脉搏,就感受到了这种阴气,这阴气又与鬼怪之物的纯阴之气不同,因为虫子有实体,所以,这阴气里还夹杂着一丝活物的生气。当感受到这气息的时候,我就大致明白了你爷爷的病因,嘴是呼吸道的入口,你爷爷咳了一晚上,气管里的那些虫子肯定会被咳一些出来,我便在他嘴里发现了这团绿色的东西。”
“回来后,我在显微镜下观看,看清了它的真实模样,根据它的样子对症下药,自然就是药到病除了。现在回到你的问题,你爷爷的药里都有什么药材。蛊虫也分种类,有带翅膀可飞的,有爬的,有软体的,有硬壳的,我是根据它的种类,下之以相克的药材。”
“今天这蛊,是爬行的、软体的。地上爬,对应空中飞,我便采用了朱雀类别下的灵蜂翅与燕血眼两味药材;软体,对应坚硬,我便采用了玄武类别下的寿龟甲与虎骨两味药材。四种药材研磨成粉,兑之以甘露之水,即成了你爷爷的解药。”
听完了他的话,我瞬间觉得自己的眼界都拓宽了不少,他像是为我打开了一扇奇异自然学的大门。
我走到朱雀那一排柜子处,还真看到了写着“灵蜂翅”与“燕血眼”的两个抽屉,玄武类下也的确有“寿龟甲”与“虎骨”两类药材。
我再次惊叹道,听着名字,这些东西都是极难寻觅的无价之宝啊。
“医生,你给我爷爷配的这剂药水,会不会很贵啊?”我瞪大着眼睛问。
老中医先是一愣,继而笑了起来,一边摇着头一边说着:“我医之一脉,延续数辈,济世为人才是宗旨,怎么会在意钱财这些身外之物。要说钱,我这任意一个抽屉的东西,都可以换我祖孙三代的衣食无忧,小伙子,你看看,我这一屋子的药材,又能值多少钱呢?”
老中医这么一说,我只觉脸上有些发红,我竟是轻看了别人。我忙赔着不是说:“老神仙,对不起啊,晚辈不懂事,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我爷爷刚才说得没错,您还真是华佗在世,您治好了我爷爷,请受我一拜。”说着,我就双手抱拳,向他鞠了一躬。
“言重了。”他伸手来扶住了我。
随后,他带着我走出这间屋子,回到了他的诊断室。
重新坐下后,他再次问起了刚才的问题:“既然是蛊,那就有下蛊之人,你好好回想一下,可有得罪什么人?”
回到这个问题上面,我心瞬间沉重了起来。爷爷当了一辈子的农民,在村里也是与人无争,从来没有和人红过脸,甚至连争吵都没有,他不可能得罪了什么人。
此事的根源只会是我,是我的“亲情”之劫难应验在了爷爷的身上。其实不应该说是劫难,而应该说是受到了诡计的陷害,而设计诡计的人,自然就是怪老头与端木冬寒一伙。
与蛊有关的事,从东北就开始发生,张熙阳生出的怪物,杨若麟体内吃掉心脏的红虫子,回到M市后,敏娃子体内的十五只红色“桑蚕”,现在又是爷爷体内的绿色“毛毛虫”。
捋清了这几件事,我突然就想,敏娃子是被中山装男子下了蛊,难道中山装男子也是怪老头一伙的?
“下蛊是不是必须要让人吃下那东西?”我问。
“差不多吧,蛊与灵不同,蛊是实体,要让其进入受蛊之人的体内,最起码的条件便是下蛊之人与受蛊之人的距离不能太远,至于方式,可以是吃,可以是喝,也可以是抛洒,甚至是注射。但这些都是在近距离的前提上实现的。”他回答我说。
“这么说,那人一定是近距离接触过我爷爷的?”
“那倒不见得。你们家人已经说过,病房里没有进入陌生人,然而,那个小女娃却是从外面给你爷爷带了饭回去,蛊,便是通过这稀饭跑到了你爷爷的体内。”
听了他这话,我细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妍妹在医院食堂给爷爷买的菜叶稀饭,菜叶是绿色的,蛊也是绿色的,混在里面,肉眼根本就发现不了,所以,爷爷的那碗饭是被人动了手脚的!”
“没错。”
“可有点没对啊,医院食堂的饭是大锅煮的,如果爷爷有事,那应该会有很多人都吃下了这蛊虫才对,为何只有我爷爷一直咳个不停呢?”我有些疑惑。
“你应该去问问你妹妹,在打饭的过程中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或许就有答案了。”老中医笑着说。
“我马上就去问她!”说着,我就想往外走去。
“别急。”他却叫住了我。
我回过头疑惑地看着他,只见他拿出一张纸,用笔在上面写着什么。过了一会,他把那纸递给我说:“这是一个普通的养生方子,你拿着,也好对你爷爷他们有个交待。”
刚才他叫我过来时,说的是让我拿爷爷的药方子,我空着手回去还真不好说。我看了一下,这张纸上面写的药材便是一些常见的中药了。
当我走回到爷爷的病房时,发现徐妍就站在门口,还与一个护士在说着话。
“哥,你回来了?”徐妍远远就看到了我。
“嗯。”我应了一声,那个护士闻声也转过了身来,竟是陈成青。
我吃惊地问:“你俩认识?”
陈成青也瞪大着眼睛问:“你是徐妍的哥?”
这下轮着徐妍摸不清状况了,用手指了指我俩。
原来,陈成青是徐妍的高中同学,毕业后,陈成青就在M市读了职业卫校,现在是在人民医院实习。
“还真是有些巧啊。”弄清楚情况后,我憨笑着说。
“呵呵,人生就是这么奇妙,兜兜转转,我们与不同的人产生着联系,而这些认识的人之间,又有着他们的联系。”陈成青也笑着说。
“成青,你懂得挺多啊。”徐妍拍了她一下。
“瞎琢磨的。”
提到我与陈成青认识的过程,徐妍也是啧啧称赞,还说我与陈成青很有缘份。
她说起这事,我与陈成青都沉默了下来,我忙转移了话题:“妍妹,爷爷怎么样了?”
“你走后又咳了一次,就一直没咳了,我爸和你爸在里面陪着他呢。”她一脸轻松地说。爷爷病好了,她心情也高兴了起来。
“徐妍,那我先去忙了,刚才说好的事别忘了啊,对了,叫上你哥一起吧,呵呵。”说完,陈成青就向着护士值班台那边走了。
“你们刚才说的什么?怎么还要叫上我?”待陈成青走远了,我好奇地问妍妹。
“嘿嘿,她说晚上要请我吃饭,难得美女主动开口,你就一起去吧。”
“今晚啊?还是算了吧,你去,我留下照看爷爷。”
“爷爷咳嗽已经止住了,没什么问题吧,再说还有我爸他们呢,成青说就在医院旁边的一家饭馆吃,吃了咱俩就回来,花不了多少时间的。”徐妍劝着我。
“下午再说吧,你过来,我先问你一件事。”说着,我把她往旁边拉去,走到了一个拐角处,这里人比较少。
“啥事啊,这么严肃?”
“你把昨天晚上给爷爷打饭的过程告诉我一下,越详细越好。”
“怎么了?”徐妍更是不解了。
“你先说,说完我再告诉你。”我盯着她。
徐妍陷入了沉思,半分钟后叙述道:“昨天下午六点过吧,我与我爸两人在病房里守着爷爷。我让他先去吃了饭,他回来后,我再去医院食堂吃,吃完再让食堂用纸盒子给我打包一盒菜叶稀饭。因为我去的时候比较晚了,等我吃完时已经七点,最后的一点稀饭刚好被另一个男的打包了。我当时就有些懊恼,结果那男的还真不错,听着饭已经没有了,就主动说把他那一份让给我,还说他自己去医院外面吃一点就好,我想着爷爷还在等着我回去,也就没有客气,向他道谢后,就拿着那盒饭回去了。”
“爷爷就是吃了这盒饭才开始咳嗽起来的,饭里有问题!”
徐妍瞪大着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随后问我:“饭里有什么?”
我说:“在你依然姐家那边,你也经历了一些事情,我就直接告诉你吧,爷爷昨晚吃的饭里有一种蛊虫,它也是绿色的,放进菜叶稀饭里面,肉眼根本就发现不了。”
“我知道了,那男的是带着自己的饭盒去的,当他把饭让给我时,是从他的饭盒里把稀饭倒进了一次性的纸盒中,食堂的饭肯定没问题,只不过,他那饭盒里一定事先就放好了那虫子,饭装进去后再倒出来,就有问题了。”
我马上问她:“那男子长什么模样?”
“他看起来三十多岁吧,戴一副眼镜,长得斯斯文文的,不像是坏人。”
“衣服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我赶紧问。
“衣服啊,还真是有些特别,有点像是西服,却又一直扣到了脖子处,他穿着很精神,蛮好看的。”徐妍回答说。
“是不是中山装?”我盯着她问。
“对对对,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徐妍不停地点着头。
我的猜测得到了印证,中山装男子在昨天下午掳走何清莲后,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梓亭县人民医院,借徐妍之手给爷爷下了那蛊,让爷爷出现咳嗽不停的症状。
他竟然知道我爷爷住院的事,还知道徐妍会去医院食堂给爷爷打饭,最关键的是,他能恰好地打走了食堂的最后一盒稀饭,然后又很“正常”地让给了徐妍,最终,成功让爷爷吃下了这盒饭去。
这样的精准,我只在怪老头与端木冬寒那里领教过。而怪老头与端木冬寒,一个早于二十年前就设计了上次的玉器案,让我友情受挫,一个又巧施连环计谋,让我与依然相爱而不能在一起,现在,中山装男子又以这样的方式让爷爷遭受磨难,如果不是我们碰巧遇见了老中医,爷爷这样咳下去,难保不出什么事情。
他们三人,分别对应着我的友情、爱情与亲情。
并且,早在依然家里时,端木冬寒就用了一次蛊,陈叔告诉我,蛊之秘术,是很神秘的,连他都没想到端木冬寒竟然会下蛊。
联系上这次的中山装男子,我想到了一种可能,端木冬寒并不会下蛊,中山装男子才是下蛊高手,端木的蛊虫,说不定就是找他要的,因为他们三人本就是一个利益整体。
在我看来,他们三个绝不是什么好人,然而,我得承认,他们都是“高人”,现在,他们同时对我这样一个毛头小子如此感兴趣,这让我内心在惶恐的同时,却也再次生出了一个疑问——我到底是谁?
第197章 世间的无奈
“哥,你在想什么呢?那个男的你认识?”徐妍用手在我面前挥了两下。
“他是我正在办理的一起案子的主谋。”我回过神来,回答了她。
“什么?这么说来,他是来报复你的?”徐妍的第一反应,是警匪片里,警察把嫌犯抓住,嫌犯出狱后报复警察这种情况。
我心里想着,如果真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徐妍也反应了过来,马上又说:“不对不对,如果只是普通的坏人,怎么还会下蛊这种事,并且还专门找到了爷爷,这事是不是还是与你身上那个‘亲情’的诅咒有关系?”
“唉,应该是这样的。”我叹息道。
“那怎么办啊,你赶紧抓住他吧!”
“我们现在手上根本就没有他的多少信息,只是知道他在M市,他又极度狡猾,要抓他谈何容易啊。”我有些无奈。
“他不是想伤害你的亲人吗,爷爷这次被医好了,他的计谋也落空了,我估计他不会善罢甘休的,你看这样行不行,这段时间我就呆在市里,并经常与你呆在一起,引起他的注意,我是你妹妹,我们之间也是亲情,以我为诱饵,让他对我下手,到时候你们就可以抓他了。”徐妍很是认真地说。
“这怎么行!那人不仅狡猾,还是下蛊高手,如果你有什么闪失,我如何向你爸妈交待!”我毫不犹豫地回绝了她这个荒谬的建议。
“你的亲人这么多,谁知道他的下一个目标是谁啊,根本就没法防范,与其这样,倒不如我站出来吸引他的注意,这样,你们还可以暗中保护我,也算是降低了我的危险性啊。”徐妍试图说服我。
老实说,她讲的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可蛊虫的厉害我是知道的,明知此事极度危险,我又怎么忍心让徐妍冒险。并且,即便我们真按徐妍说的那样办,也无法保证我的其他亲人就一定安全。
“不行,你不用说了!”想着,我就再次坚决地回绝了她。
徐妍听着我语气强硬,撇了撇嘴。
“天童,你们两人站在外面做什么?”我爸走出病房,看见我与徐妍后问道。
“我刚去医生那里拿了药方回来呢,妹妹刚才是遇着了她一个同学。”说着,我给徐妍使了个眼色,她也赶紧点头附和了两句。
“我去打点开水,你们爷爷已经睡了,你们昨晚没休息好,要不然,你带你妹妹回你朋友家里睡一觉再过来吧。”
“我不困。”我想的是等会再去找那老中医了解一些蛊方面的知识。
“大爸你快去打水吧,我们是年轻人,没什么的。”徐妍也笑着说。
说完,我俩就回到了病房,我把方子拿出来,故意当着奶奶和她爸的面交给她,并说着:“妍妹,你们回梓亭后,就按着这方子,去药铺里捡三副中药,一副喝三天,等爷爷喝完这三副中药,病就彻底好了。”
“天童,医生只是治住了你爷爷的咳嗽,他感冒好些日子了,饭都吃不下,这药能一起治了么?”徐妍爸问着我。
我竟然把这茬给忘了,老中医的四味药材都是针对那蛊虫而配制的,也成功地止住了爷爷的咳嗽,他却没有提爷爷的感冒一事,如果爷爷回去后还长期这样吃不下其他的东西,那身体迟早彻底垮掉。
“这他倒没有说,我等会再去问问他。”我回答着,也是找了一个理由可以再去一趟老中医的诊断室。
爷爷已经睡着了,神情很是安然,奶奶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守着他。
我出了病房,径直往老中医的诊断室而去。当我敲开房门时,他微笑地看着我,看那样子,就像是知道敲门的是我一样。
我坐了后,他便开口问:“怎么样,是不是买饭的过程出了问题?”
我点了点头,然后告诉了他妍妹买饭的细节。他听完后,皱眉说着:“掌握的时机很准,看来,这人不仅会下蛊,还会一些推算之道啊,是个厉害的人物,你们家怎么就惹上他了。”
“您也会玄学推算?”我好奇地问。
“道术、佛法、巫术、蛊术,前两者是正道,后两个是邪术,但凡会这四种术法的人,或多或少都会一些推算演绎之法,而推算演绎多是用的周易八卦梅花易数,在这一方面,无论正邪,都是有相通之处的。”
“中医讲究的是养生、养气,我们一门,更是注重养人体内的正阳之气,阳气不够,便要从外引入。我那四个大柜子里的东西,每一样都是阳气十足,对付阴邪之物最是有效。普通医生瞧的是病,我们治的却是由阴邪之物引起的疑难杂症。病人送了过来,我们只管望、闻、问、切,然后对症下药,用不上推算之法,自然也就没有学的必要。”他的最后一句话,算是回答了我刚才的问题。
他提到对症下药,我马上问:“我爷爷在咳嗽之前,已经生了好些天的病了,县里的医院只说是感冒,可是输了好几天的液,这感冒都没有好转,我爷爷也没有食欲,天天就喝点稀饭,他年龄那么大了,长期这样下去怎么行啊。既然县里的医院治不好,也算是疑难杂症了,还望您再帮他瞧上一瞧,把这病也治了。”
“你爷爷有八十多岁了吧?”他看着我问。
“恩。”
“他最近可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我想起了奶奶说过的话,便回答:“爷爷这次生病之前,总是梦见他那死去多年的妈,每次醒来后,还说看见他妈在房顶上向他招着手。这算不算异常?”
“你爷爷的年纪也算是高寿了,刚才我摸过他的脉搏,除了那虫子的阴气之外,并没有其他的问题。不过,我看过他的眼睛,却是有些浑浊,退化得厉害。眼睛不好,容易把一些东西看错,再加上农村的老人都相信鬼神之说,就更容易往这些方面去想。”
“他这次是感冒不假,但主要还是精神和心理方面的原因。人年纪越大,就离死亡越近,更喜欢回忆过去,如果身边的亲人少,他就会沉溺于对过去的回想当中,甚至出现幻觉。这病没药可治,只有你们把他接回去后,多陪陪他,多与他讲话,让他转移注意力,心病好了,自然就会吃饭了。”
听了他的解释,我很感伤。没想到爷爷这次犯的竟然是心病,自打我记事起,爷爷奶奶就是生活在乡下,与子女们分开着。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也越来越老,我爸曾经提出让他们到城里来,与我们生活在一起,他们却以不习惯城市生活为由,不愿意搬来,可我们又没法搬回农村去住,长期如此,他们的内心便孤独了起来。
我叹息着,这世间总是有这么多的无奈。
“我记下了,谢谢您。”我感激地说。
老中医微笑着点了点头。
解决了爷爷的问题,我又告诉他:“医生,实不相瞒,我是一名刑警,而对我爷爷下蛊的那男子是我手中一起案子的主谋,我想向您请教一下,对于我们这种普通人,有没有好的方法防备他下蛊?”
“这个比较难办,蛊虽是虫子,却与一般的虫子不一样,它可大可小,可以隐匿气味,进入人体的方式也有好些种,再加上下蛊之人的高超手法,着实不容易防备啊。”
见我面露忧郁之色,老中医站起来,走到我身边说:“我是一名医生,只能对症下药。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问题的症结所在,只有靠你自己多加留心了,这段时间,你注意观察着身边的人,发现有什么异常的,都可以直接带过来找我,如果是中蛊,我负责医好他们,我只能帮到你这么多了。”
初次见面,老中医能对我做到这样,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我诚恳地向他道了谢,便出了他的诊断室。
走进病房,他们都把我盯着。我以不吵到爷爷为由,把我爸和徐妍的爸叫出病房,然后如实告诉了他们老中医的话。
“哥,咱们再劝劝爸妈,让他们进城来与我们住在一起得了。”徐妍爸说。
“这事我提了不知多少次,爸妈就是不同意啊,真不知那农村有什么好的。”我爸懊恼地说。
“是啊,他们不来城里,我们顶多隔三叉五回去一次,没办法陪他们太久啊。”
“爸,现在我工作了,不用你们负担我了,爷爷奶奶实在不来的话,你和妈多抽点时间回去陪他们吧,我上班是休周末,如果手里没案子,我每个月至少也回来两次陪你们。钱一辈子也挣不完,一家人都平安健康才最重要。”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听了我的话,我爸沉默了,过了一会,他转眼看着我,欣慰地说:“天童,你真长大了。”
爷爷的病说好后,他们决定再让爷爷在人民医院住上一天,观察一下,没什么问题的话,第二天就出院回家去休养了。
我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给王小瑞打了个电话过去,想问问他案子的进展情况。现在那个中山装男子与我也产生了莫大关系,我更是急于找到他了。
“我和青阳公寓的老板把近一个月来M市的台湾人照片都看了两三遍了,他都没有发现那个男子,妈的,他该不会是偷渡过来的吧!“王小瑞气愤地说。
“会不会他不是最近一个月来的啊?已经潜伏了一段时间也说不定呢。”我分析着。
“应该不会,我给在医院看守着赵春雨的民警打了个电话,让他帮着问一下赵春雨的父母,他们说,赵春雨与那男子差不多就是这一个月才开始交往的,之前并没有听赵春雨提起过这事。我还确认了一下,赵春雨的父母真是没有向他们的亲戚说赵春雨的事,难怪何清莲家里还不知道赵春雨被抓了,对那中山装男子也就没有防备。”
既然是一个月之内才出现的,出入镜那里却没有记录。我想了一下,脑子里闪现出了一个可能:“内地的各个城市之间,特别是同一省份的城市之间,交通很是便捷,因为人流量大,也无法做到实时监控,在这种情况下,其实中山装男子是在省城的出入镜作了备案,然后在犯案前乘坐汽车到了M市,这样的话,他的信息在M市出入镜是没有的,你们当然就找不到他了。”
王小瑞沉默了一会,随即说:“我马上回队里,以查案为由向省城出入镜管理处发文,请求他们将一个月内到达省城的台湾男子照片全部传真过来,希望能有所突破!“
“恩,希望能有所突破!”我重复着他最后一句话。
“天童,既然你爷爷生病,你就在医院好好陪陪他。对了,正好赵春雨也是在人民医院,你可以去她那里看看情况,她知道的事情一定比敏娃子还多,不过,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受到了那男子的恐吓,以至于宁愿撞墙也不愿意交代出男子的信息。”
赵春雨上次撞了墙后,也是被送到了人民医院,医生说她何时苏醒取决于恢复情况。两天过去了,我们几人还都没有去病房看过她。
赵春雨的病房本来是一个双人间,为了看守方便,大熊给医院打了招呼,让医院不要再安排病人进来。双人间的空间比较大,倒也方便了赵春雨父母住进来照顾她,至于看守她的民警,两人一班,主要负责不让陌生人进病房,也时刻关注着赵春雨的恢复情况。
当我走到病房前,伸出手扭动房门把手时,门没有开。听着声响,一个民警走到门后,通过观察窗看见是我,笑了笑,便打开了门。
“宇哥,怎么是你啊?”进了门,我就吃惊地问。给我开门的正是我们中队的民警杜建宇。
“这边一天三个班轮流看守,一个班两个人,一天得六个人,队上人少,我就被抓了壮丁了。”杜建宇苦笑着说。
我没有穿警服,为了方便我问话,杜建宇把我的身份告诉了赵春雨父母,还特别说明我是赵春雨案子的主办民警,让他们好好配合,他们听了,连连点头。
我看了看病床上的赵春雨,她闭着眼,神情淡然,我便把她父母叫出了病房。
“这两天,赵春雨恢复得如何了?”
“唉,我们过来后,她就一直这样睡着,全靠输液维持,大小便都是在床上解决的,就今天早上睁开过眼睛,却只有几分钟时间便又闭上了。医生只是说需要休养,不知要休养到何时才能完全恢复啊。”她妈妈说着,声音就有些哽咽了起来。
我安慰着说:“既然今天睁眼了,就表明在好转。放心吧,那天晚上我在现场,医生说没有大碍的,脑组织并没有受损,只是脑震荡,休养一段时间会完全康复的。”
“真的?”这次是她爸满脸期待地看着我问。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警官,我们春雨这次会不会判得很重啊?”对赵春雨的伤情放下了心后,她妈又问起了我案子的事。
“工作是保不住了吧?”她爸迟疑地问。
“放心,就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她应该只是给主谋提供了失踪女童的信息,没有直接参与犯案,我们会尽量帮她争取轻判的,如果她能主动交待一些案情出来,对她会更有好处。”
“好,好,我们一定让她把知道的都说出来,那些小女娃娃也是造孽,我们也不忍心她们有什么闪失。”
之后,我问他们对赵春雨的男朋友有什么了解,他们只是告诉我,大概在一个多月前,赵春雨无意中提起,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台湾的作家,那段时间,赵春雨除了上班,就泡在网上,为此,她妈还劝过她,说是这事根本不靠谱,也不现实,赵春雨却听不进去,还说那人同意过来找她,会考虑为她而留在M市工作。
她父母见她听不进去,也不再管这事,想着反正是在网上聊,他们只要守着赵春雨不离开M市,她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没想到,就在半个月前,那人还真来了,他来的当天,赵春雨就带他见了父母,四个人还去外面的餐馆吃了一顿,经过一晚上的交谈,赵春雨父母发现这人长得文质彬彬,谈吐儒雅,的确像是个读书人,便默许了这事。
赵春雨父母知道的事也就这么多了,并没有涉及到核心内容,对案子没什么帮助。看来,突破口还是要从赵春雨那里找了。
这个时候,病房的门打开了,杜建宇探了个头出来,我疑惑地看着他,他说:“天童,赵春雨睁眼了。”
我一听,欣喜地走进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