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帮录:崩牙驹VS何鸿燊,因抽成起冲突,被伏击左臂留疤
崩牙驹与何鸿燊关系如何?一直都耐人寻味。
若当年是何鸿燊头马,98年崩牙驹入狱、何鸿燊不会袖手旁观,如果确是感情深厚,去年何鸿燊去世,何超琼不会婉拒崩牙驹送葬。
崩牙驹与何鸿燊之间、一直都很微妙。何鸿燊攻于心计谋略,崩牙驹崇尚江湖仗义,本身道就不同、两人在或明或暗早就存在矛盾博弈。何鸿燊看不起小学二年级都没毕业的崩牙驹,对“不够听话”的崩牙驹多有提防;出身草莽的崩牙驹,则一直有着“功名富贵岂有种”、燕雀安知的枭雄之心。何鸿燊“重用”崩牙驹,或者说崩牙驹“死忠”何鸿燊,终究都不是长久之计。
鲜为人知的是,36年前,崩牙驹曾因抽成问题,跟何鸿燊闹过冲突,当时崩牙驹年轻气盛、为免夜长梦多,何鸿燊安排亲信刘荣驹(“大驹哥”)、先下手为强,崩牙驹在吃早茶时,突遭十数名联公乐猛人伏击,在左臂留下一道长疤……崩牙驹命大逃生,而后何鸿燊示弱,调整赌业利益分配,催生叠码人制度,进而间接改变了江湖格局。
一、
或许有人说了,崩牙驹“够格”跟何鸿燊“掰手腕”吗?
何鸿燊1921年生,比崩牙驹年长34岁,崩牙驹在青草街家门口玩泥巴时、何鸿燊就已是叱咤港澳的政商巨鳄。何老板当然有资格看不上这个出身底层的“小不点儿”,跟当年何鸿燊父亲破产败完家业、没人认为这个纨绔子弟会有出头天,当年何老板被“大天二”赶出澳门、没人认为这个狼狈的年轻人会东山再起一样。
上世纪60年代,何鸿燊常会轻车简从、来到夜母街找一班14K大佬喝茶打牌。夜母街号称澳门江湖的“长安街”,不光14K大旗崇肇体育会设在这里,大佬猛人“大天二”、“马交冯”、“报纸培”等都住在这条街上。14K当年是澳葡当局之下的无冕霸王,自被“大天二”长了记性之后、何鸿燊都会定期来夜母街“拜码头”,推杯换盏、搓麻胡牌之间“联络感情”。
而在一公里之外的青草街,童年崩牙驹正和一班小伙伴、灰头土脸打滚正酣。崩牙驹父亲只是名火柴厂工人,家境清贫、姊妹又多,作为家中长子的崩牙驹、小学二年级没上完就辍学了。进饭店当厨工、跑堂,跟人斗绵羊仔、卖黄牛票,瘦小的崩牙驹、出落成精干少年。
何鸿燊一路轻车快马、纵横捭阖,扳倒傅老榕、踢走叶汉、联盟霍英东、拉拢十姑娘,创办澳娱、专营博彩、建葡京大酒店、开水路航线,风光威水一时、“赌王”声名鹊起。
崩牙驹则是个好勇斗狠的古惑仔,与耀仔、水房赖、刀疤强、白板仔、柬埔寨、黑珍珠组成“七小福”,渐渐在江湖上打出名堂。接着崩牙驹拜入14K猛人黑仔华门下、并在80年代初经黑仔华介绍进入赌业,经营叠码放数生意,没几年、干练的崩牙驹便控制了赌场的叠码生意,向叠马仔收取佣金,每天进账200多万,成长起来的崩牙驹,开始进入何鸿燊视线。
何鸿燊偶尔还到夜母街喝茶打牌,与“马交冯”、“报纸培”这些江湖大佬“互通有无”,“马交冯”提起崩牙驹说他很有冲劲,赞赏有加,何鸿燊点头一笑,接着又轻轻摇头。
坐稳赌王位置的何鸿燊,已经开始不屑跟江湖人打交道,平时忙着和政商高层吃饭茶叙、将与江湖人的关节往来,交到亲信澳娱常务副总刘荣驹手中。刘荣驹是香江传奇华探长刘福的侄子,也是影坛大哥邓光荣的大佬,社团联公乐创会龙头,澳门培正书院毕业,会四国五语的食脑达人,何鸿燊不是看不到崩牙驹是江湖上颇有前途的猛人翘楚,但他更欣赏有学历的精明人,哪怕学历可以放一放,像“街市伟”这样工于心计的“聪明人”,反而比性格豪爽刚直,做事风火连城的崩牙驹更受青睐。
何鸿燊开始有意把14K为首的江湖势力边缘化,想要甩开这个不太听话的“包袱”。然而何老板忽略了一点,14K在濠江经营数十年,先有萧景兆、余洪、“马交冯”、“报纸培”打地基,再有黑在华、福仔华、高佬昌、斩崩刀盖高楼,早已是根深蒂固,实力超然。白面何鸿燊话事,另一面14K从来不会轻易认低做小,更不喜欢有人耍花里胡哨的心机手段,何老板态度的转变,14K一众大佬可谓心知肚明。
终于有一天,崩牙驹直接进了何鸿燊办公室。
二、
崩牙驹手下不少马仔反映,做叠码越来越不挣钱。当时江湖人做叠码(向进入赌厅的玩家游客提供筹码)都是暗中做的,何鸿燊那边也知道,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时间长了,何鸿燊对江湖人嫌隙越来越多、便有意让手下把江湖人从叠码队伍中清出去。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便在叠码佣金上开刀,不断降低江湖人的抽成。江湖人怨声载道,不少马仔找崩牙驹反映,收入越来越少,生活都有点成问题。
何鸿燊这分明是要断了江湖人的资金水喉啊,不仅马仔心焦,崩牙驹等一帮新生猛人坐不住,“马交冯”、“报纸培”等一批14K大佬心中也是不爽,大家经过计议,便推出崩牙驹做代表去跟何鸿燊讲数。
为什么直接去找何鸿燊呢?因为何老板手下的帮办,打太极个个好手,每次笑脸茶水伺候,可找百八十趟都不解决问题。
这天,崩牙驹敲开了何鸿燊的门。
“阿驹啊,有何贵干,秘书赶紧给阿驹泡茶!”何老板很是热情。
“何总,不是没办法了也不找你,兄弟们都过不下去了!”崩牙驹说道。
“咋回事儿?出了啥情况?近来我公务繁忙,也没去夜母街喝茶……”何老板一脸震惊。
“现在这叠码佣金太低了,我希望增加抽成……”
没等崩牙驹说完,“放心,我马上安排澳娱刘总解决,给阿驹一个完美的答案!”何老板拍拍胸脯说得斩钉截铁。
“何总,我希望你直接拍板,你的手下我们找无数次了,还有这次我是代表14K提出的。”崩牙驹盯着何老板说。
“嗯……你们这个做叠码,本来就不太合法啊,有点难办……”何老板若有所思。
“抽成加不加吧?一句话,何总,就要你一句准话!”崩牙驹从椅子上跳起来勃然大怒。
“年轻人,冲动不好……”没等何老板说完,崩牙驹摔门而去。
这边,何老板转身喊来刘荣驹,对其好生密语叮嘱。
很快,崩牙驹在街上吃早茶时,遭遇十多名猛人袭击,格挡不及,左手臂手筋遭遇重创,幸好有恰在附近的“石歧嘟”拔出柯尔特左轮,救了崩牙驹一命。
三、
崩牙驹遇袭一事,闹得江湖上满城风雨。
崩牙驹的做事风格,众所周知。包扎完伤口便召集亲信手下筹谋报复,同时受到14K一班大佬联合支持。
眼线很快报出,下手的是联公乐的人,联公乐直指澳娱副总刘荣驹,刘荣驹与崩牙驹素无怨仇,幕后主使不言自明。
14K成员厉兵秣马,崩牙驹蠢蠢欲动,何老板心里惊骇难平,生怕遭遇不测。
某晚趁着夜色,何老板带着数名保镖又来到夜母街,与一班14K大佬讲和,答应提高叠码抽成,与崩牙驹杯酒化恩仇,并盛赞其年轻有为,并许诺给他最好的场子。
经过此事,何鸿燊认识到、一味将江湖势力驱除,反而会受到更大的报复反弹,后果难以设想,不如就此拉江湖人入局,默许原来暗中叠码的江湖人,可以参与叠码生意。接着何鸿燊找到司徒玉莲,由司徒玉莲出面与对方交接往来,并在此间与崩牙驹建立不错的关系。
引入江湖人叠码,直接开启了贵宾厅的黄金时代,崩牙驹也在这个过程中成长为江湖巨擘。
尾声:
何老板并不能让崩牙驹完全听话,崩牙驹的性格也并非“池中物”,终于在1998年,崩牙驹因白德安座驾遇袭事件锒铛入狱。
13年后,崩牙驹出栅,世界已是另一番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