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窒息快感”杀死的保安
2011年11月,吉林省四平市正值深秋,这天清晨,市公安局铁东分局接到一起报案:一名工厂的夜班守门人被发现勒死在值班室内。
让办案民警不解的是,现场并没有发现他人进入的痕迹,也没有任何搏斗迹象。
死者面部青紫,眼睛上套了一个黑色宽条的松紧带,口鼻有流注状的液体,球睑结合膜有点状出血,颈部被领带缠绕,勒沟很深,初步判断是窒息死亡。
按常理来说,这种勒死应该是他杀案件。奇怪的是,一般的同类案件是直接勒死就行了,这起案件是用黑色松紧带蒙住被害人双眼,再用一根棍子绞住领带,别到死者身后的暖气片里。
另一个现象也让勘验人员产生了疑问,那就是现场有很大的酒味,却没发现跟酒有关的东西。
现场的指纹和鞋印经过比对,发现均来自同一个人——死者同事,白班守门人。几个小时前,正是他来接班时发现尸体并报了案。
虽然白班守门人的行踪无可疑之处,但为了万无一失,警方还是对他进行了询问。白班守门人说他跟死者就是同事关系,除了上班之外没有任何接触。案发时段,他正跟朋友家人一起吃饭喝酒。随后,这一点得到了其亲友的证实,嫌疑暂时被排除。
死者妻子知道丈夫的死讯后,悲痛欲绝。民警待她的情绪稳定一些后,开展了询问,她说自己丈夫吕大伟性格孤僻,社会关系简单,没有什么仇人。
吕大伟被勒毙在密闭值班室内,没有目击证人,也没有任何线索,这个幽灵一样的凶手到底是谁?
民警勘查现场发现值班室外有个监控,遂一帧一帧检查了所有录像,却没见有可疑人员进入。
会不会是监控存在死角,嫌疑人从死角进入室内,从而躲开了监控呢?
经过反复实验,警方发现,只要紧贴着值班室的墙壁走,并且在进入房间时控制房门打开的角度,就能成功避开监控。
如果真是这种情形,说明嫌疑人非常熟悉周围的环境,那么,就很可能是熟人作案!
当时正值秋末,工厂已经停工,在岗的工作人员除了日夜班看门人外,还有两名仓库供暖的锅炉工。白班守门人嫌疑已被排除,锅炉工便成为重点怀疑对象。
这两人是叔侄关系,警方走访得知,他们跟死者积怨很深,死者一直是两人的眼中钉。
警方立即将两人带回局里展开讯问,然而,几轮讯问下来,没有任何收获,但也无法排除两人的嫌疑。
最后,警方决定对嫌疑人进行心理测试。可测试结果显示,叔侄二人没有作案,他们是无辜的。
几名可疑人员一一被排除,侦破工作举步维艰。
这时候,死者的体表尸检结果出来了,没有外伤、没有被击打,胸腔腹腔都没问题。这点让法医十分意外,因为即使对方是再熟的人,在自己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受害者出于本能也要进行抵抗,不可能乖乖束手待毙。
因现场有酒味,不由让人猜测,被害人会不会是在醉酒状态下被人勒死的。
随后,法医抽取了死者的心脏血进行酒精度检验。同时,技术人员把从死者身上解下来的勒绳、木棍和死者的指甲送检,试图从这些物品上找到犯罪嫌疑人的皮屑进而提取DNA。
检测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木棒当中提取到了他人的DNA,但在现有DNA库中没有比对成功。
而死者的血液中没发现酒精成分,这说明死者没有喝酒,那案发现场的酒味是从哪来的呢?
为了弄清真相,警方再次回到现场。这一回,痕检人员在中心现场的地面上发现了较小的玻璃碎片,结合之前发现的酒味,顺而想到是有酒瓶子被打碎了。
如果真是酒瓶子被打碎,碎片去哪里了?
警方扩大了勘查范围,一个小时后,在附近一个垃圾堆里找到了破碎的酒瓶。
警方带着这条线索对周边的商店进行走访,一个女店主表示,前不久,一个看大门的人来买过这种酒,没过多久又返回来买了一瓶,好像手还破了。
经过辨认,这个买酒的男子就是白班看门的那个人——张发友。
民警再次来到张发友的家里,通过对其家人的询问得知,他在案发时间段确实出门买过酒,但只买回来一瓶酒。小卖部老板说他当晚买了两瓶酒,那么另一瓶去了哪里,会不会就是打碎的那瓶?
除此之外,摆在张发友家门口的一双鞋引起了警方的注意。这鞋上有碎玻璃渣,经进一步认定,它与案发现场的玻璃以及垃圾堆里找到的酒瓶玻璃具有同一性。
警方立即提取了张发友的DNA,鉴定结果显示,与之前木棒上的DNA完全一致。
有了这些确凿证据,当警方再次提审张发友时,他的心理防线崩塌,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原来,张发友与死者吕大伟的妻子有染。有一回,吕大伟有事耽搁,让妻子帮忙顶班,张发友早上来接班时,见屋里是个穿睡衣的女人,一时冲动扑上了床,两人就此便勾搭上了。
偷偷交往期间,这女人经常数落自己丈夫的不是,张发友听进了心里,就打算帮她除掉吕大伟,这样两人以后通奸也能更方便。
事发当晚,张发友借着外出买酒的契机,潜入值班室把受害者杀死,过程中不小心把酒瓶子打碎了,清理碎玻璃时又把手割破了,弄完后又回店里重买了一瓶酒。
关于行凶过程,张发友交代,他潜入值班室的时候,看到吕大伟正在自勒,沉浸其中,加之眼睛上戴着黑松紧带,完全没注意到他。他就顺势对小木棍进行加力,活生生勒死了吕大伟。作案后,他将死者放在了床上,碰巧木棍卡在了暖气片的两个棱之间。
案情至此真相大白,侦查员想不通的是,吕大伟为什么要自勒呢,难道是想自杀?可正常情况下,这种自杀方式对应的是上吊才对啊。
随后,警方对他妻子的审讯解开了这个谜团。
妇人告诉民警,丈夫“那方面不行”,很少碰她,她几乎是守活寡,所以,她那日在值班室里被张发友扑倒时,内心其实还有些期待……这也是事后她没有告张发友强奸而是与他建立长期情人关系的重要原因。
妇人说,吕大伟有个怪习惯,每晚睡觉前会拿绳子自勒获得快感。她很反感丈夫这一行为,也向张发友吐槽过,所以当晚张发友进值班室看到那一幕时,没有被吓到,反而利用这一点让自己的行凶更加顺畅。
经法院审理,张发友犯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妇人因为没有参与作案,未受到牵连,不知她在余生中会不会对死去的丈夫生出几分愧疚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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