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女孩吸毒成瘾,父母下跪求她戒毒失败多次,爱情带她走出阴暗
一个原本灵秀的富家独生女,在自己的花样年华里因交友不慎,不幸染上毒瘾。短短几年在吸与戒的反反复复间,不仅上百万钱财烟消云散,而且她的身体也渐渐变得极度虚弱,精神恍惚而绝望,生命如游丝般随时都会断线……
花季岁月,富家女遇人不淑
春城的邓怡是家中的独女,父亲是云南一个驻泰中资公司的经理,多数日子风雨兼程地奔波在国内外生意场上;而在国企任职的母亲,也是早出晚归异常忙碌。家境非常富足的邓怡,不知生活之忧,从小就处在缺少玩伴的孤独生活中。
邓怡是一个灵秀的女孩,高三之前在班里的学习成绩一直不错。1989年的暑假,忙碌中的父母顾不上她,而17岁的花季少女,却有着一颗略显躁动而不甘寂寞的心,于是受朋友鼓动,一起去打暑期工。家境颇丰的邓怡并不缺钱花,只是跟朋友一起觉得好玩。当时昆明时兴广东早晚茶,他们就在一家酒楼做侍应。打工的日子,邓怡第一次与社会上的人直面接触,有意无意间就被人带进了那个她未知的“瘾友圈”,开始认识了一些不良青少年。
说来也怪,一向不爱生病的她,那年暑假因为小小的热感冒痛咳不止,吃了很多中西药就是不见好,这使她心情非常郁闷,恰巧那时她的父母前去泰国探望爷爷奶奶,都不在家。
邓怡只好又和那些朋友混在了一起,聊以打发那些无聊难耐的时光。由于咳嗽总不见好,那伙朋友就劝她试着吸,说止咳很灵。毫无任何分辨能力的她,经不起三番五次的劝说,就试着尝尝。第一次只抽了两口,就头晕呕吐,但真的不咳嗽了。当时她甚至觉得即使短暂的头晕呕吐,也比彻夜地痛咳舒服多了。于是第二天伙伴再让她吸时,她也就接过来继续“治病”,结果就上瘾了,并很快进入了一种不正常的生命状态,每天只想着如何找那东西,吃那东西,其他什么也不想,对任何事情也没有兴趣,对外界的一切都没有了感觉。很快,她开始渐渐消瘦,人也日渐委靡不振。尽管这样,她粗心的父母依然丝毫没有察觉,只以为女儿身体不太好,需多进补营养品。
高中毕业,邓怡明白自己的大学梦已是破定了,于是就考进了昆明的一所翻译培训中心,学的是泰语专业。三年毕业后,她进旅游公司成为了一名专职导游。据她自己说,那时做导游月薪不高但小费颇丰,月收入万余元,但基本上都用于吸毒了。这样的日子竟持续了近四年,等她父母发现她花钱如流水,又不知所花何处时,大错早已酿成,一切已为时过晚。
毒瘾胜亲情,父母泣血下跪
1995年12月,邓怡生日的前一天,从泰国赶回来给爱女过生日的父亲知道女儿吸毒了,当时痛不欲生,硬着心将女儿关了起来。被关在屋里的邓怡,感觉自己一分钟都坐不住,心慌乱得不能自控,一心只想跑。而眼泪也控制不住了,还不时呕吐,浑身难受得犹如万箭穿心。
第二天,父母打开门进来,一下跪在了女儿面前,泪流满面地说:“孩子,求求你,做什么都好,但不要吸毒了。那是一个魔鬼,你远离吧,女儿!”看着一向要强的父亲这样伤心地跪在自己面前流泪,她不禁与父亲拥在一起痛哭失声。然而伤心归伤心,掉泪归掉泪,可是身体被毒瘾折磨所产生的说不出来的难受和痛苦,已不是亲情友情所能感动的了。当时邓怡甚至已不想活了,但又死不掉,所以有一天就乘父母出去买菜的机会,出门跑掉了。
在她眼里,生活已没有任何意义,整个人颓废到极点。最后,她竟然发展到注射那东西,每天平均注射四五次,对针管的需求量大到用批发60管一包的针筒!在当导游的那段日子,她也是浑浑噩噩过来的,凭着她自己的灵秀,她在正常时能把游客照顾得非常好,但一到了购物点,她就会乘机偷偷跑到卫生间去注射那东西,等客人们回来时,她又是一个两眼放光的可爱女孩了。邓怡甚至有过因注射过量导致昏迷,醒来后依然是执迷不悟。这样的日子她过了近四年,几十万的辛苦钱全部吸食一空。到后来,她也到了体弱形枯的模样,父母不再让她外出工作,而她的身体也已经被那东西蚕食一空,根本无力再做任何工作了。
父母为了让她远离那东西和瘾友,曾先后两次送她到泰国戒毒,但回来后一样复吸。父亲循循善诱,苦口婆心地泣血哀求,都无法使女儿走回头路;而一向不善言辞的母亲,每一次领她去戒毒都对她说:“这是最后一次了,若再复发将不再管你啦。”但是到了下一次,母亲还是会领着她,拿着钱再次送她进戒毒所。这样的反复共有三次。最后一次,邓怡竟然受不了毒瘾发作的折磨,从戒毒所三楼顺着水管想逃跑,结果身体已经极度虚弱的她,一手抓空从楼上摔了下来,幸好被二楼的雨篷挡了一下再滚下地,只是扭伤了脚摔破了腿,可她还是一路拐着滴着血的腿,跑向了旧时的伙伴群。22岁青春韶华的她,竟然到了不惜以生命换吸那东西的境地!
到最后,所有的亲人都对邓怡绝望了,连一向疼爱她的爷爷奶奶也要远离她,她的父母也感到心力交瘁,几乎万念俱灰。
奔赴泸沽湖,拯救生命最后一搏
1996年5月,是邓怡生命中最困惑的日子:身体极度虚弱,精神恍惚而绝望,生命如游丝般随时都会断线,连空手走几步路都虚汗淋淋,她已到了或是选择死亡,或是选择最后一次戒毒的境地。痛定思痛,她决心再试最后一次,父母再次把她送到“药物信赖治疗中心”,经过了一周药物治疗,根据医生的建议,邓怡被“解押”到离昆明有近30小时车程,离最近的宁蒗县也有两三个小时山路的摩梭人居住地,泸沽湖畔的落水村。
医生选择了这样一个虽然偏僻却风景秀丽、远离都市的地方,出于良苦用心。那时的泸沽湖还未被很多人知晓,湖上摩梭人家刚刚结束了以松明灯和蜡烛照明的日子,还过着撒网荡舟,篝火歌舞、老屋火塘、牵马上山的世外桃源生活。当一路吃尽颠簸和毒瘾之苦的邓怡在远远的山巅上,遥遥看到了仙境一般的泸沽湖时,那一瞬间她激动得几乎不能自己。多少年的毒中岁月,似乎远离了人群,也远离了自然美景,虽然国内海外也走过数不清的名山秀水,但从未认真感受一眼外面世界。而此时,她乍见泸沽湖时的那种感觉是从来没有的。望着那一泓幽蓝静谧的湖水,她竟感到这儿似乎是她前世来过的地方,是她曾经有过梦有过歌的地方。原本一路痛苦难挨、心乱如麻的她一下安静下来,心情有说不出的开朗和舒畅。
她已经记不得自己多久没有这样的好心情了,也记不得自己多久没有这样认真感受一方山水一方土地了。刹那间她觉得自己噩梦一场白活了六年,整整六年啊,从17岁的花季少女,到23岁的青春韶华,都是怎么走过来的呢?记忆里一片空白,除了戒与吸还有什么呢?那一刻她为自己痛心得泣不成声。
1996年5月中旬,泸沽湖摩梭人的落水山寨,全村老少都知道湖里来了位特殊的“病人”,尽管这个至今没有吸毒者的社区,都知道来了一个昆明的戒毒女,却没有一个人歧视她或用轻蔑的眼光注视她,这让邓怡的压抑和疑虑顿消。陪同而来的父母和医生,将她托付在奔马家的摩梭老屋,将药留给女儿,把钱留给摩梭监护人,就离开了。
回忆这一段时,邓怡说:“在城里就是把毒戒了,也不会有人用正常的心态和眼光看你,还是像怕魔鬼一样远离你,或在背后指戳你。而在泸沽湖之所以能戒,是因为整个村没有人歧视我,老老少少对我都特别好,连那东西也从不在我面前提起。每天我早上出来,都有人跟我打招呼,不少老人都关切地问:‘你好点了吗?’当时我那种感动的心情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好像我只是这个村里的一个身体不好需要治病的孩子而已。”最初一个月的戒毒,是难熬而痛苦的过程。村里似乎达成了一种默契,不可能有车会带她出山。如果想走或逃出去,她不仅身无分文,体无寸力,就是能走得动,到县城也需要两天翻山越岭。
温泉洗尘垢,异乡同唱花楼恋歌
在那个遥远的摩梭人的家园,在他们的歌舞劳作中,她遇到了命中注定的那个人。那个最初是为了尽地主之谊、遵医生所嘱来照顾和看护她的摩梭小伙,名叫奔马。在两人一起共同生活谈笑玩耍中,奔马很快发现了她美丽的一面,除了吸毒,她似乎还保持着一颗童真的心,对感情更充满了未知和单纯。
5月的泸沽湖正是山花烂漫的日子,满山遍野都开满了杜鹃、山茶和粉色的玫瑰。奔马就经常带着邓怡上山采花下湖撒网,那段日子在邓怡的眼里如神仙一般,她仿佛活在画里、诗里和梦里。
奔马,汉意为圣洁的莲。21岁的奔马最初作为监护人之一,一心只想着如何使远方的客人在这儿过得好,玩得开心,不要想家更不要想那东西。于是奔马那时除了白天正常的划船牵马之外,就是陪着她,并经常领着她去赴篝火晚会,去骑马划船。奔马的舞跳得不错,歌也唱得好,浑身焕发着健康朝气和青春光采,这是邓怡在都市从未看到过的。
邓怡开始觉得跟奔马在一起挺开心挺愉快的,听他讲他们民族古老的故事、古老的情歌、古老的的习俗、走婚人特殊又神秘的情感婚恋方式,这一切都是她闻所未闻的。她感到奔马与自己从前所接触过的所有男孩都不同,他那么淳朴,每一个微笑,每一声问候,都让人觉得非常真实,虽然话并不多,也不是那种感情流于表面和形式的人。但那么一个外表高大健壮的小伙子,在生活上却非常细心,对邓怡的照顾无微不至。
邓怡才来的时候,除了服药,奔马一家有意让她强化体质,把吃饭和住的地方分别放在相差一公里的村两头,让她走过去吃一餐,再走回来休息。然而就是这区区一公里她也走不动,常常是走到一半就累得瘫坐在路边无奈地放声大哭。尽管这样,陪她的奔马还是坚持要她自己走完这一段路,渐渐地,她的脸红润了,体重也不知不觉增加了,她又恢复了17岁时快乐无忧的性格,整天笑声朗朗如一只飞出笼的小鸟。当身体好兴致来时,她还帮奔马家添火下厨小露身手。
随着精神和自信不知不觉地恢复,邓怡和奔马也是越来越亲越投缘。邓怡爽朗而活泼的性格,也深得奔马家人的喜爱。一个多月的朝夕相处,奔马一家完全忘了这是一个从都市来戒毒的女孩,在他们眼里,邓怡已完全变成了一个治好了病正走向健康的美丽女孩。老人们也看到了两个孩子的亲近,就不动声色地给邓怡专门腾了一间小木屋。
在摩梭人家,成年的女孩子都有自己的空间和花楼,在那儿她们可以与自己定情的恋人相会或走婚。老人们完全忘了这是一个来自都市的汉家女孩,竟也当成自家的孩子一样给了她一间“花楼”。也就是在那间温馨而不大的小小花楼里,邓怡和奔马按摩梭人的情恋方式有了“花楼恋歌”,有了神秘中透着浪漫的初次走婚。
邓怡至今仍深深记得那天,奔马带着她先到离此几十公里外的永宁温泉去洗温泉,摩梭人把洗温泉当成一种繁忙后的休闲和娱乐,在天然泉水里边泡着边对歌饮酒。当他们两人在泉水里唱罢歌,踏着月色归来时,自然而然就手牵着手走进了那间充满情歌和梦幻的花楼……那一个夜晚,邓怡才知道自己完全回到了正常人的行列,她不仅可以在阳光下朗声欢笑,也可以在月光下享受一份真挚而浓烈的爱了。
愿一生披星戴月,与你共守一片天
按医生和家人的安排,原本在湖内的服药戒毒期是一个月,然而转眼两个月过去了,已经戒掉毒瘾的邓怡,却主动跟父母说暂时不愿回去。父母为女儿出乎意料的转变和决定,既惊喜交集却又百思不解。
而在泸沽湖的邓怡的心也不是没有起伏和动荡的,去与留,令归期将近的她常常彻夜难眠。回去吧,已被都市抛弃和鄙视惯了的她,依然没有一方可容身的空间,那些旧时的损友还会再次缠上自己,很难说自己会不会重蹈覆辙。若这一次再走回头路,等于是最后一一次放弃生命和尊严,未来只有死路一条。那么难道就留在这深谷大山中,与母系大家族的摩梭男儿从此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
有一天,她又再次和奔马谈到去与留的话题,这次奔马的一句话,使她改变和放弃了所有的顾虑和犹豫。他对犹豫不决的邓怡说:“不管你走到哪儿,我都会把你找到,我都不会放弃你。”
就是这句话,令她最终下定决心留了下来。
而见女儿只有电话里的清脆笑声,却没有回家的念头,父母终于捺不住来探查究竟。谁知道奔马早已说服了自己的家长,邓怡的父母到奔马家不到一杯茶工夫,奔马的阿妈就已经代表家族向邓家求婚,并说两个孩子已有感情。邓家父母当时不敢相信也不便回答,就跑出来问女儿:“是不是真的?”见女儿羞涩地微笑点头,父亲就提醒道:“你自己要想清楚啊,今后在一起,一定会有生活及习俗观念上的差异,不要以后又后悔。”而邓怡却坚定地说:“我这条命都是在这儿捡来的,都是奔马和奔马一家给的!’
这样一来,尽管父母不舍得独女独留湖畔,尽管父母百千次地想让女儿与他们生活在一起,但是为了女儿长远的幸福,为了让女儿彻底告别旧时的圈子和阴影,他们终于含泪给了女儿最真诚的祝福。
1996年11月,泸沽湖面栖满了远方飞来的候鸟,鸳鸯、天鹅、黄鸭、银鸥布满了湛蓝的湖面,邓怡身着摩梭新装,成了奔马家正式的一员。那天,邓怡的父母以及喜出望外的爷爷奶奶也赶到泸沽湖参加了他们的婚礼。他们看到的不再是一个曾令他们心痛欲碎的吸毒女,而是一个粉面桃花的娇俏新娘。
历来有走婚风俗的摩梭人,至今依然保持着古老的传统习俗,他们的婚礼就成了方圆百里的一大壮观景致。酒席共摆了三十几桌,远近村邻的乡亲都来参加了这次少见的婚礼,并以摩梭人特有的锅庄歌舞向一对新人表达最深切的祝福。
婚后的邓怡,对奔马和家人充满了感激和感恩之情,她希望自己能做点事。此时正逢泸沽湖开发旅游业,她与奔马相商在村里自己家的二亩空地上盖一座有民族特色、含餐饮一体的宾馆。随后将此愿跟父母谈了,父母出资50多万,小夫妻又贷款10万,共投资63万盖起了村里最具规模的三层楼宾馆,取名“扎西宾馆”,意为吉祥的宾馆。
此后,两人各把一方,邓怡主营宾馆,奔马则驾着自家的客货两用车,奔跑于山里山外,出货进货。二人还各买了一辆摩托车,闲时就到村里村外山林花丛转转,日子过得甚是美好、安逸。
总结从前,邓怡说吸毒的那些年,值得记的事几乎没有。整天就是找药,吃药,发瘾,昏睡,白活了 。其他人最灿烂最有感觉的时光里,自己却深陷在毒瘾之中不能自拔,可是已经发生了,又怎么办呢?后悔也没有用,只能将它作为一种经验和未来生活的参照。据邓怡说,当年跟她一起吸毒的那些伙伴,不是吸死了就是被抓了,她庆幸自己来到了泸沽湖遇到了奔马,否则也只能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