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拐卖到山沟,面对三兄弟折磨她连杀两人,1995年浙江陈爱莲案
导语:她被人贩子拐卖到“光棍之家”,三个粗壮的农民对她进行了非人的折磨,她受不了凌辱,被迫装疯卖傻。最终杀死二人,被判死刑。
1995年的一天,刘爱莲为了给丈夫治病和喂养孩子,就到路边饭店当服务员,在那里遇到了刘阿基。刘阿基说他的老家在杭州西湖畔,是旅游胜地,外国老板一大批一大批地来游玩,带来了大捆大捆的外币,他们那里过着简直是活神仙的生活,有脑不用动全靠电脑;有粮不用种全靠进口;有衣不用手洗全靠洗衣机;有腿不走路全靠小汽车嘟嘟,吃的穿的住的不必说了。让刘爱莲到他家扫地抹桌,每月工资一千元。在这里起早摸黑烧饭洗碗端菜,月工资不足三百元。
刘爱莲听了阿基的话动心了,想跟着他去挣大钱。当夜,刘阿基就侵犯了她,为了尽快挣钱为丈夫医病和喂养孩子,她就忍气吞声了。
不久,刘阿基老婆带着一个漂漂亮亮只有十二、三岁的学生娃和一个80多岁的老太婆。学生娃因家里穷,暑期出门挣钱,减轻家庭经济负担。那个老太婆是在城里迷了路,刘阿基说送她回家。三人跟着刘阿基夫妇火车换汽车,汽车换拖拉机,越走越往穷山沟里走。
到了山沟,刘爱莲和学生娃知道上当受骗,哭喊着要回家。刘阿基“嗖”地一声,抽出一把尖刀,对准她们的脖子威吓道:“你们要回家,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她们害怕得蜷缩在床上,绞尽脑汁想方设法逃跑。刘阿基死死地盯着她们寸步不离。
天一亮,刘阿基的老婆带来七、八个粗壮的男子,把她们三个押进拖拉机斗里。学生娃瘦小的身上坐着一个粗壮的男人,刘爱莲的身上坐着两个男人。
新婚之夜,牛二虎和刘爱莲强扭着成亲,老村长往正席上一坐,举起酒盅说:“牛二虎找了新媳妇,我替他高兴,希望他牢记党的领导,实行计划生育。”
刘爱莲说:“我是被拐骗来的,家里有丈夫和孩子不能与他结婚。”
老村长把酒杯“啪”地一声往桌上一放说:“你骗了5000元钱,不想嫁人,没门!”他喝了一口酒又道:“牛二虎,你们年轻人要记住,不能忘本!你们这一代人多幸福啊,娶了大城市里知书达理的媳妇!”
“是啊,是啊!”牛二虎爹边给老村长斟酒边点头。
老村长一喝酒学问就大着呢,满桌子的人凝神倾听,毕恭毕敬。老村长又举起酒盅一饮而尽道:“二虎的媳妇是贵州来的,你们知道贵州吗?”老村长振振有词地说,“贵州比我们县城还大,听说同杭州城差不多大小呢,离这里要坐三天三夜的火车换汽车。要娶媳妇嘛?越远越好,听什么科学上说,近亲不能结婚,影响后代智力发达。我们村有刘阿基这样能说会道的大能人,不到一、二年消灭了光棍村,还愁娶不到中国的老婆,大伙还愁什么?安心生产劳动吧!”
老村长酒足饭饱之后,打了一个饱嗝,站起身拍着刘爱莲的肩膀说:“好好过吧,明年生个胖儿子!”
刘爱莲急忙地说:“村长,我是动了手术的,我不会生孩子了,你放我走吧。”
“瞎说。刘阿基说你是个黄花闺女呢。现在,城乡一个样,好好安心劳动,早日脱贫致富。”老村长说完就揿亮手电筒,摇摇摆摆地走了……
刘爱莲想往外冲,却被牛二虎抓回关进洞房。
当刘爱莲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送进一间新装修过的房间,摆设像是“新房”,后来她才知道这“新房”就是给她准备的。眼前的汉子不住地搓着大手,嘿嘿地笑,他就是她的“男人”!天哪!五十多岁的人,流着鼻涕,伸出舌头把鼻涕舔入嘴中……
她不敢再看他一眼,缩在椅子上低头不语,屋外的人叽叽咕咕地走了,在外反锁了门。那男人一步步向她走来,她的心颤抖了,本能地往墙角退缩:“大叔,大叔,我是被骗来的,我不要嫁人,我老家有卧病在床的丈夫和两个孩子。”
男人嘿嘿一笑:“放屁。你是我花钱买来的。”
“你高抬贵手放我回家,我挣钱还你,一分一厘不欠你的,我求你……”张爱莲说着跪在地上抱住他的腿哀求道。
“立起来,剥光衣服。”男人凶狠狠地吼她。
他粗暴地抱起刘爱莲放到床上,她咬他,打他,可还是拗不过他……她想跑,又跑不掉。白天家里有人看着她,晚上拴上门,男人往死里摧残她。刘爱莲看这样下去,死不了,活不成,只有装疯卖傻,她一天到晚地又哭又唱,给她抓药熬药,她见了就砸,她以为这下他会放了她,可是她错了。
刘阿基算是个初中毕业生,沾了前些年升学靠出身好的光,好歹也在学校里混过几年。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算个什么初中生,他上学那阵儿正赶上“五·七”道路,与其说读书,不如说是种地——有几天的课不是与贫下中农一起上的?轮到他能结结巴巴写借条的时候,回到地里了。刘阿基脑子不笨,人缘也不差,时时刻刻想为自己挣扎出一条路来。读书与他无缘了,当兵够不上标准,他只得眼泪巴巴地死了心。参加生产队的劳动,一担屎尿挑在肩,摇摇晃晃溅得满身,挑三步停二下喘几口。偶尔去生产队里偷鸡摸狗。
半个月后,刘阿基和他的老婆来接刘爱莲,她把他们骂得狗血喷头。刘阿基诡秘地一笑说:“妹子,实在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这里受苦受难。既然你不愿意在这里,我们把你送回老家,拖拉机就停在村口,我们走!”
刘爱莲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下,只得又一次跟着他们上路了。拖拉机开到浙江省台州市三门县吴岙村村外,刘阿基说自己顺便去吴岙村办点事。回来马上送刘爱莲回家,让她和他的老婆在外面好好地等他。片刻,刘阿基领出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吴多金。
吴多金说:“人都到这地步,不会做饭啊,就剩下个女人身子,你还要那么贵,不值。”
“她好歹是个黄花闺女,二千元,少了,散伙。”刘阿基硬硬地说。
吴多金从破大衣里掏出一捆钞票,刘阿基和他的老婆点了钱,开着拖拉机走了。
拖拉机开走后,刘爱莲给吴多金跪下去说:“大叔,我是被人骗来的,你放了我,我会报答你的!”
吴多金惊喜地问:“姑娘,你没疯?”
“我是装疯。”
吴多金兴奋地往大腿上一拍,哈哈大笑道:“呀哈,我没买个疯子,走,我们回家……”就这样刘爱莲出了狼窝又入虎穴。
吴家是个典型的“光棍之家”,有一个死了老婆的70多岁的老爹,还有三个光棍汉,他们的名字分别为吴多金、吴多银、吴多钱,这些名字都笼罩着吉利的富贵之气,无疑父辈们在他们的儿子身上寄托很大的希望。但是,贫穷却像父辈们身上的遗传因子一样,遗传给了下一辈。家庭的艰窘困境并没有因为三个汉子的成长而减轻,反而像一滩无法自拔的泥泞,使他们愈陷愈深……看来,名字并不能带来富裕与吉祥。当吴多金兄弟们坐在自家的破木凳上渴望媳妇的时候,他们的名字又显得多么滑稽可笑。
这一家人把刘爱莲迎进家门,她死活不依地一头撞在墙上,鲜血直流,昏迷过去。当她醒过来时,吴多金像要夺回失去多年的光棍日子似的,疯狂地糟蹋了她。
刘爱莲感到自己正处在昏迷状态,觉得自己几乎到了死的边缘,只是身子被人翻来翻去,不断地被人割肉一般。
紧接着,吴多银、吴多钱兄弟竟像他们的长兄一样,牲畜一般地侵犯了她,从此以后,三兄弟轮流到里间的屋子里睡,而刘爱莲呢,每天都要在里屋陪他们。
三兄弟每逢“值日”,都像怕吃亏一般,下足力气,往刘爱莲的身上使。所以,直到她走进牢房,最怕的就是天黑。
这里没有日历,没有钟表,没有收录机,没有电视,刘爱莲不知道已经离家多久了。
这天他们三兄弟“值日”的时候,吴多钱说:“今天,该是我‘值日’了,是三号呀!”
刘爱莲一惊,今天是小儿子满一周岁呀?她却在跟三个男人一起过,丈夫卧病在床,儿子的生日蛋糕没有人买呀!她又哭起来,伤心的泪珠哗哗直流。
“哭什么呢?”吴多钱开导着她,“我们这里哪点不比城镇好?现在又实行责任制,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刘爱莲想起丈夫,第一疗程已结束,应该在医院里检查了,谁背他上医院呢?天气冷了,大儿子没有棉袄,单薄的身体冻得发抖了吧,是不是感冒了?小儿子满周岁,没人为他做生日,他哭了吧,她抽泣着渐渐进入了梦乡,梦见了亲人,只有在梦中,她的嘴角才露出一丝笑容。可是吴多钱一身汗气扑上来,把她的笑打破了。
吴家三兄弟疯狂地折磨着刘爱莲,仿佛要向光棍的日子索回损失似的。
白天,刘爱莲像头顶烈日赤脚走在一条永远也走不到头的滚烫的石子路上;夜晚,她像被扔进了一口浑不见底的黑咕隆咚的井底,凭你怎样攀援,也爬不上井沿。她感到每分钟都像橡皮筋那样在被拼命地拉长,伴着这每分每秒的,是她对亲人的思念,这思念比那时间更长,更长……她对每天出现在她眼前的人都满怀仇恨。她嫌他们丑,嫌他们脏,嫌他们夜夜把她强暴,她总有一天要离开他们,永远地离开!
刘爱莲整天被关在阴暗的小房子里,任凭三个壮汉糟蹋,浑身溃烂了,流脓,流黄水,是不服水土么?不知道。反正,吴岙村对刘爱莲这个城镇人要脱胎换骨改造。痒!奇痒!她开始到处乱抓,抓破了的地方,结了一层层褐色的痂。这块刚好,那边又抓破了,又结痂……
没药吃,没药擦,她痒得、痛得常常一整天不吃饭。她宁可剥去一层皮,也不愿受这奇痒的罪。她身上留下了永远也褪不去的一块一块灰色的印记。
一天,刘爱莲见家里没人拔腿就跑,没齐脚脖子的黄色泥汤,沾了她半截裤腿,一只顾不上换的布鞋不知什么时候已离她而去,她不停地跑着,天已经黑了下来。突然,刘爱莲听见村里响起了大铜锣“嘭嘭嘭”震天动地的声响,漆黑的吴岙村,灯笼,手电筒光划破夜空,原来大伙在荒山野地里到处寻找她,刘爱莲只好钻进了坟洞,脸碰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旁边还有一堆,她睁大眼睛在黑暗中死命地辨认,用手摸,用鼻子嗅,用耳朵听。倏地,她毛骨悚然,“啊”地一声惊叫,白骨,死人的白骨!她的尖叫声,惊动了人们,他们发现了刘爱莲。
刘爱莲被他们拉回家后,剥光衣服吊着打了一夜,遍体鳞伤,他们还对她进行各种惩罚。
吴多金用烧红的火钩烙刘爱莲的上身,身上立刻起了血泡。
吴多银用铁丝穿透刘爱莲的小腿肚,问她还跑不跑,直到她告饶。
从此,他们把刘爱莲关押在一间只有天窗的小屋里,她就像伏在井里的青蛙,一日三餐由他们从天窗上递给,大小便都在小屋里,只有夜晚他们来“值日”。每当刘爱莲凝望着天窗上自由飞翔的鸟儿时,思绪就像一股股烟从天窗飞向家乡的亲人,伸出双臂去拥抱幼小的孩子,她伤心地伏在小土屋里哭泣。她把剪刀藏在被窝里,又装疯卖傻,又哭又笑,绝食三天,筋疲力竭地昏在地上。
吴家三兄弟看着刘爱莲的肚子凸不起来,害怕灭了吴家的香火,商量了一阵后,决定:只要谁出二千五百块,就把她卖给谁。
于是,他们三兄弟分头找寻主儿,几天后,兄弟们都有了收获。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表示愿出四千块。另一个三十多岁的光棍,只愿出二千五百块买刘爱莲。
他们挑了那个愿出四千块的老头,并商定,次日一早,一手交人一手交钱。
1995年12月27日,这天晚上,吴多金摸到刘爱莲的床边,脱光衣服跳上来时,刘爱莲一声没吭,装出一副顺从的样子,正当吴多金得意之时,一把锋利的剪刀刺向他的心脏,他眼睁睁地看了几秒钟后,便血流如注,然后,再也撑不住了,倒在床上断了气。紧接着,吴多银在黑暗中又朝刘爱莲走来,她用同样的方法杀死了他。
本案到此讲述完了,最后摘录两封信,一封是刘爱莲在狱中写给大伯的;一封是给丈夫的最后一封信:
大伯:你为了寻找我砸锅卖铁,甚至卖掉老奶奶的棺材板,踏遍了大半个中国,脚磨起了血泡,流脓出血,流浪讨饭地寻找我,可找到的我是关押在监狱里的杀人犯。我杀死二条人命,死有余辜。
我被人贩子贩到这里,没有进过县城,这次进城,坐的是小车子,戴着手铐。如果不将他们杀死,我也许走不出比牢狱还难受的吴家地狱,我杀了他们心里无悔,只怨我自己太轻信他们了。
刘爱莲,1996年2月4日
荣兵夫:你一定生我的气,不肯原谅我,入狱至今没有收到你一封信,但我还要给你写,这是最后一封了。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是天公地道。我走后,瘫痪在床的你就永远失去了我的照顾,孩子过早地经受生活的困苦和煎熬,我痛苦、绝望、哀哭无助。你决不能倒下,为了孩子一定要活下去,从病床上勇敢地站起来,算我最后一次求你了。
我们一见钟情,难舍难分,十年的爱情史,使我永远不能忘怀。我犯了重罪,走向人生的尽头,这比关押在吴家遭受三个男人的折磨好受多了,我对自己杀了他们一点也不后悔,不管监狱长他们怎样说,我也听不进去。为什么一定要等到惨案发生,你们才把我从黑洞里救出来,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苍天,告诉我吧!
妻子:爱莲(绝笔),1996年5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