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侣房中亲热,床下有具女尸
1998年11月23日傍晚,西安市灞桥区米家崖一村民路过村子南边的一个涵洞时,见洞下放着几只白色的大口袋,在好奇心驱使下前去查看。
刚一打开袋子,这名中年汉子便吓得撒腿就跑:里面竟是人体碎肢。
警方赶来证实,三个袋子里分别装着一具女尸的两条腿和一个上半身。
死者留披肩长发,年龄在二十岁左右,身高约1.66米,遇害时间在一周前,体内残存有男子精液。从她的内衣等特征看,像是到城里打工的农村女子。
离涵洞不远处有一个垃圾场,按说,那里更适合抛尸,可见案犯对这里地形并不熟悉,可能是流窜作案。
抛尸现场东南是沪河和繁华地区,再往东是漏河,那里大片农村地区更适合抛尸,因此,案犯应该是从西北方向来的。
在西北方向百十米范围内,民警们找到了沾有与死者相同血迹的一只红色塑料桶和一只写有“先锋”“23”字样的黄色塑料食品周转箱。而包裹尸块的布袋,有一块上印有“西安华成食品加工厂”“华成方圆”和“大白蒸馍”等字样。
专案组找到西安华成食品加工厂,加工厂以蒸馒头为主,一年前,厂子开张大吉,为了显得规范和气派,两个老板专门制作了一批印着“华成方圆”“大白蒸馍”的盖蒸馍筐的盖被套,和馍筐一起发了下去。
这种盖被套总共只有一百五十个,数量不算多,可查起来很难:发的时候并无登记,根本无法溯源。警方又去找写有“先锋”字样的食品周转箱,翻阅了无数档案,走访了无数市场、门面和食品加工厂,只查到市北郊有个先锋村两年前曾有一个“先锋食品厂”。调查却发现,该厂使用的周转箱并非那一种。
转眼过了十来天,案侦工作始终没有进展,直到12月7日,西安三桥镇“情未了”歌舞厅老板看到“寻尸启事”上的死者照片,认为和他歌厅里失踪的一个名叫葛艳的坐台小姐很像。
根据老板提供的葛艳留存的登记信息,专案民警去了她家所在的小山村,发现她的年龄、身高都与死者十分接近。当民警拿出死者照片时,葛艳父母看了看,立马放声大哭。
死者身份明确后,警方按惯例围绕她的人际关系展开调查。很快,一个名叫霍嘉斌的年轻人被列为重点怀疑对象。
霍嘉斌,甘肃天水人,原为“情未了”歌厅放碟的,有吸毒史。他曾与一个叫赵丽的坐台小姐同居,但同时与葛艳也有染,并且为要钱打过葛艳。
半个月前,霍嘉斌突然失踪,有同事回忆称他临走前提到要回天水老家。专案组赶到天水,打探到霍嘉斌确实回来了,还带了个女人。警方猜测这女人是赵丽,难道是这对情侣共同谋害了葛艳?
然而,当刑警举着枪冲进霍嘉斌家里时,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房中除了霍嘉斌外,确实还有一个女子,但她不是别人,正是失踪的坐台小姐葛艳。
原来,霍嘉斌是为了逃避赵丽的纠缠,带着葛艳偷偷私奔了。细看之下,葛艳确实和死者有几分相似,加上死者面目有些浮肿,葛艳父母在内心仓皇无措的情况下认错了人……
眼看着就要破案了,闹了一场竟是个大乌龙,专案组哭笑不得。为了尽快锁定死者身份,警方加强了对失踪人员的统计寻找,同时加印了五千份标有十万元重金求线索的“寻尸启事”。
不断有失踪人员的名单向专案组汇集,经过一一排查,12月底,一个叫燕妮的失踪女子进入了警方视野。
大明宫乡孙家湾村有个“上海科技培训学校”,18岁的燕妮是里面裁剪班的一名学员。11月6日,燕妮在母亲的陪同下来到学校,11月16日后失踪。
警方通知燕妮的家属前来辨认,这一次,从体貌特征到身上的衣服一一进行了比对,全部吻合。
燕妮母亲手里有一张女儿生前的照片,照片上,燕妮身材修长、模样可爱,看上去青春靓丽。
到底是谁向这个花季少女伸出了罪恶的魔爪呢?
燕妮到学校后,接触最多的就是身边的同学,警方决定首先从这些同学查起。裁剪班班主任告诉民警,从燕妮失踪的那一天起,班里的男生张银虎也再没来过。
张银虎时年25岁,他在1998年3月曾到该校参与培训,一个月后休学,11月6日,他再次返校上课,与燕妮一个班。
张银虎在学校注册的地址是华阴市华阳乡华阳街,可经查证,他登记的是假地址。警方逐一询问张银虎待过的两个班的学生,1998年3月那个班上的两名学员反映,他们曾在张银虎的邀请下去他的出租屋吃饭。
在他们的帮助下,张银虎位于孙家湾村167号的租房被找到。然而,房东说,张银虎已于一月前搬了家,去向不明。
警方对这间房子进行了细致勘察,尽管墙壁已粉刷、地板也进行过冲洗,技术人员仍提取到了微量的血迹和毛发。经检验,它们属于燕妮,这间屋子就是第一作案现场。
侦查员在孙家湾村开展走访时,一个摆地摊的裁缝说,张银虎好像在和隔壁村的一个女子谈恋爱。侦查员赶到隔壁村,几经打听,打到了这个女子。
女子名叫郑艳,在本地未婚姑娘里,她的年龄已经不小了,找对象几乎成了她生活中的头等大事。她父亲在大明宫建材市场蹬三轮拉货,与另一个蹬车的麻老头说起这事,结果,11月14日,麻老头就把一个白白净净的小伙子领到了郑家,一起吃了顿晚饭。
郑艳对这小伙儿还挺满意,双方约定一周后再见面。
11月21日上午9点,张银虎准时来到郑艳家。两人先坐出租到了张在孙家湾的住处,呆了一会儿后,一起去了临潼玩耍。吃过晚饭,两人回到了张银虎的房子里,坐在床上拥抱、亲吻。
经后来查证,燕妮于11月16日在此处遇害。郑艳做梦也想不到,床下躺着一具已遇害五天的尸体。
三天后,张银虎处理完尸体,冲洗了房间,又约郑艳外出。两人去莲湖公园划了船,之后,张银虎大方地给郑艳买了毛衣和皮鞋。下午6点,两人回到孙家湾,当晚,郑艳留宿在张银虎的出租屋。
次日,张银虎说房租到期,自己新租了一个屋子,遂搬离了孙家湾,郑艳并未起疑。
为了找到张银虎的藏身之所,警方没有告知郑艳案情,而是伪装成上海科技培训学校的人,称学校丢了几个计算器,来找张银虎核实,郑艳便把三位刑警带到了张银虎的新住处——辛家庙东村21号。
张银虎没在,但他卖馒头的三轮车停在院中,看来没走远,警方在房中埋伏了起来,准备守株待兔。下午5点30分,张银虎回家,被逮了个正着。
经突审,张银虎交代了自己的犯罪行为。
张银虎之前学过一个月的裁剪,有一定基础,加之他不住集体宿舍,自己租的房子里有缝纫机、锁边机、蒸汽熨斗和熨衣板等工具,很方便练习,因此,在燕妮这一期班里,他让同学们很羡慕。
在众多女同学中,张银虎对长相乖巧的燕妮动了心,应他的邀请,入学第二天,涉世不深的燕妮就来到张银虎的住处,摆弄他的缝纫机。
这天,张银虎热情又礼貌,还给燕妮做了晚饭,赢得了她的好感。和郑艳的经历相似,几天后,燕妮第二次来他这儿,就在张银虎的软磨硬泡下,与对方发生了关系。
燕妮或许以为张银虎真的喜欢上了自己,11月16日下午,向其提出借二百元钱补交学费,张银虎当即就拒绝了。
“你到底有钱没钱?”燕妮撒着娇过来搜他的口袋。张银虎的恶念一瞬间产生,掐着燕妮的脖子,把她按倒在床上。
张银虎之所以有这么大的反应,和他的成长环境有关。
因为家里穷,父母只给张银虎兄妹三人交了一份学费,他就这样断断续续上完了小学。
1998年夏天,张银虎就与灞桥区的一个农家姑娘结了婚。两人恋爱期间,遭到了女方家庭的强烈反对,对方认为张银虎没本事、没钱,这极大地伤到了张银虎的自尊。两人领了结婚证后没多久,妻子被他的一顿拳脚打走,再也没回来。
张银虎从小吃够了贫穷的苦,那场婚姻让他花了不少积蓄,最后却竹篮打水一场空,令他非常愤怒。侦查员从他房子里搜出一个笔记本,里面有其歪歪扭扭写出的一篇“小说”,“小说”最后是这样一句话:“没钱的人,可怜啊!”
所以,当燕妮张口要钱时,触动了张银虎敏感的神经,他就像野兽一样暴怒,直到确定燕妮已经死亡才松了手。
杀人后,他实施了奸尸,然后吃下平时积攒下的二百多片安眠药,搂着尸体睡去。
张银虎的本意是自杀,可安眠药因存放时间过久,已经有些失效,昏睡两三天后,他又醒了过来。这时,张银虎又不想死了,他再次奸尸后,将尸体塞到床下。
后来,他认的干爹——麻老头来说他与郑艳相亲的事儿,看他脸色铁青、浑身是土,还以为他跟谁打了架。
11月23日下午,张银虎肢解了尸体,用布单包裹好,叫了辆三轮车拉到灞桥区的米家崖村。至于那包裹尸块的“大白蒸馍”盖被和用来作伪装的“先锋”塑料周转箱,本就是他卖馍时顺手牵羊偷来的,警方就是再查,也查不到他头上来。
张银虎吿诉民警,在上海科技培训学校注册时,之所以填了个华阴的地址,只是出于一点虚荣心。华阴是个市,比他在山沟里的家乡听起来好听。
张银虎在西安打工三四年时间,卖过蒸馍、推销过食品,也接过缝纫活儿,知道他底细的人却没几个。做买卖时,厂家并不关心他的来历,出门学裁剪,学校是专门针对他这样的打工仔、打工妹开的,只要交了钱就行,不会看他的身份证,也不在乎他们到底有没有按时上课,所以,燕妮失踪后好些日子,家里都不知情,还以为她在学校正常上课。
-END-
关注“韦一同说”公众号,后台回复大案,获取红衣男孩、蓝可儿、南大碎尸、朱令中毒、劳荣枝、洛阳性奴、消失的夫妻、孙小果等案件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