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轮回,这就是人贩子的下场:逃亡12年被人拐卖到山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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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一个走丢的小女孩,牵连出一起特大人口拐卖案。
逃亡12年后,人贩子终落网。警方破门而入以后,罪犯的眼睛里却闪出喜悦的光芒:“是警察吗?你们终于来抓我了?我终于可以回家了?”
天道有轮回,世间的因果何曾饶过谁?在拆散了85个家庭以后,她开始了12年的逃亡生涯。在这些年里,她又经历了什么?
路上读书,为您讲述《大案纪实》之《恶有恶报》。
1.人口拐卖案频频发生
1992的夏天,重庆古昌镇珠溪乡。这一天,正好是赶集的日子,镇上人山人海,热闹极了。杨胜群带着刚满4岁的孙女,高高兴兴地来赶集,路上碰到熟人,停下来聊了两句。可就是这两句话的工夫,跟在身边的孙女就不见了。
杨胜群大声喊着孙女的名字,急得到处找,可集市上人来人往,根本看不见孩子的身影,只能赶紧报警。光天化日之下,几秒钟的时间,竟然能把孩子给丢了?当地警方立刻着手调查。谁知道,案子还没破,警方又接到了另一名村民报案:他的儿子也和杨胜群的孙女一样,突然就不见了。
接下来,重庆市一些区县接连不断地有小孩丢失,闹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警方意识到,这些案件之间有很大关联。带走小孩的这些人作案很频繁,手法很隐蔽,很有可能是有组织的惯犯。于是,警方立刻成立专案组展开调查。
随着调查的深入,一个多达44人的特大拐卖团伙浮出水面。而这个团伙的核心,是一对夫妻,男人叫陈定旗,女人叫彭洪菊。
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整个社会都不算富裕,而彭洪菊和丈夫的经济条件更是不好。为了给家里的女儿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彭洪菊每天一门心思地钻研赚钱的门路。在一次机缘巧合下,她接触到了一桩地下生意,那就是当人贩子。
《盲山》
在那个年代,人口贩卖可以说是司空见惯。在很多贫穷落后的地区,“重男轻女”思想根深蒂固,很多家庭不生个儿子决不罢休。如果生了女儿不想养,或者出现超生的情况,不少家庭就会弃养或者把孩子送人、卖掉。
所以,那个时候的人贩子,货源充足、市场广阔,风险也算不上太高。彭洪菊刚刚入行的时候,就瞅准了超生儿或者弃婴来下手。如果运气好,到手的是男孩,很轻松地就能卖出一个高价。而如果是女孩,单价不够,数量来凑,倒卖倒卖也能赚不少钱。
就这样,彭洪菊和丈夫一起当起了人贩子。凭着机敏的反应能力,一张慈眉善目的脸,和一副狠辣的心肠,她很快就做了好几单买卖儿童的大生意,单单都能赚上千元。此时的彭洪菊,已经被金钱和欲望蒙蔽了双眼。她切身地感觉到,儿童买卖市场的需求真的很大,光自己和丈夫两个人,根本忙不过来,人手严重不足。于是,她开始拉着自己的亲戚朋友入伙,甚至组建了一个犯罪团伙,专门拐卖儿童。
《失孤》
在这个团队里,有人专门负责收集新生儿的信息。对这些信息进行筛选以后,他们会首选那些超生的贫苦家庭作为作案目标。先是出面恐吓父母,说超生的行为违反了国家计划生育的政策,将要面临巨额罚款。接着,又提出自己可以买走孩子,并给他们找个好人家,一般价格从百元到千元不等。
那些父母本来也没什么法律意识,一听要罚款,就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一番刚柔并济下来,就把彭洪菊等人看作了救命稻草,忙不迭地把孩子卖了出去。而彭洪菊团伙买走孩子以后,就会再以几千元的价格卖到河南等地。
当然了,这种骗孩子父母上钩的方法也有不好用的时候,这时他们就会铤而走险,直接去偷孩子。甚至,开始逐步以诱骗、强逼等方式拐卖妇女。而这些被拐卖的妇女儿童,在犯罪团伙的眼里,就是一件普通的商品。在交易的过程中,他们一旦发现孩子因为生病或其他原因卖不上价钱,就会直接把孩子遗弃,任由他自生自灭。
2.逃之夭夭的人贩子
在掌握了足够的犯罪证据后,专案组立刻收网。第一次行动,就抓获了团伙中绝大多数的重要成员。
可惜的是,行动的那天,彭洪菊正好在河南卖孩子,躲过了这次抓捕行动。警方只能继续布控,等着彭洪菊回来、自投罗网。但,消息还是走漏了。
重庆火车站,当彭洪菊揣着卖孩子得来的几千块钱,得意洋洋地走下火车,就收到同伙的消息:拐卖人口的犯罪事实暴露,老巢已经被警方一锅端。包括她老公在内的大多数成员,已经落网了!吓得她当即就买了一张火车票,一路向北,逃出了警方的视线。
至此,这起90年代的重庆特大拐卖人口案告一段落。
《盲山》
警方调查发现,从1986年到1992年,短短六年的时间里,这个以彭洪菊夫妇为首的拐卖团伙,先后一共贩卖人口85名。
其中包括39名男孩,41名女孩,还有5名妇女。这一个个数字背后,代表的,是一个个被拆散的家庭!
这之后,拐卖团伙的成员们被起诉的起诉,被判刑的判刑。唯独主犯彭洪菊,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毫无音讯。警方一直在寻找,但彭洪菊实在躲得太好,一直没有露出过狐狸尾巴。
直到12年后,2004年1月,经人举报,这些年消失的彭洪菊,现在人在山西河曲县的一个村里,嫁给了一个姓赵的牧羊人。
《盲山》
民警连夜赶往河曲县,并请乡公所的值班干部配合行动。
在乡干部的带领下,民警来到了一个破旧的窑洞。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妇人趴在床上,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这个老妇人,就是警方追捕了十二年的彭洪菊!
老妇人看见民警,非但没有慌乱,反而还有隐隐的期盼,眼睛里突然好像有了光彩:“警察?是警察吗?你们终于来抓我了,我终于可以回家了!”
3.12年的流亡生涯
当年,彭洪菊跳上火车、向北逃跑,一路上胆战心惊,一时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最开始,她想到自己好几次去河南做交易,对那里还算熟悉,不如先去河南避一避风头。可到了河南没多久,重庆警方就已经追查了过来。没办法,她只好离开河南,逃往了内蒙古包头。
到了包头,她可真是人生地不熟、没有任何依靠了。眼看着手上的钱快花完了,自己也没什么特别的谋生技能,不得已,彭洪菊就到了一家黑砖厂打零工。一边打工,一边小心翼翼地过日子,生怕警察找上门来。
时间长了,这些奇怪的举动就引起了砖厂老板的注意。一个偶然的机会,砖厂老板发现,彭洪菊竟然是个逃犯。这下可好,他马上借此威胁彭洪菊,不断地压榨她,还不给她发工资。
彭洪菊每天被当成驴使,却没有收入,甚至没有自由,当真是有苦难言。想着自己从前风光无限的生活,再看看现在寄人篱下的样子,她一咬牙,找了个机会逃跑了。几经辗转,她又在一家铁厂找了份工作。
在铁厂的生活虽然辛苦,但也算安稳。直到有一天,铁厂出现了一群陌生人。彭洪菊路过那几个人身边时,听到对方说着一口四川话,害怕得心都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她担心是警察来追捕自己,马上收拾行李,连工资也没要,毫不犹豫地又从铁厂跑了。
可就是这样小心谨慎的彭洪菊,却在阴沟里翻了船。
从铁厂逃跑的路上,孤立无助的彭洪菊遇到了一个帅气年轻小伙子。这个年轻人,说着一口亲切的四川话,不仅善解人意,还很会甜言蜜语。他从不问彭洪菊的过去,还总是夸她年轻漂亮、性格温柔。其实,此时的彭洪菊早已年近四十。虽然说以前赚的钱多,保养得也不错,可要说有多年轻漂亮,还真谈不上。但彭洪菊却没有多想。
逃亡了那么久,她从来不敢和任何人亲近,只是在不见光的角落,小心翼翼地生活。这样的日子,已经让她感到疲惫。现在,她遇到了一个对自己嘘寒问暖,还不打听自己身份的人,自然而然地就放松了警惕,甚至产生了对爱情的向往。
《盲山》
相处一段时间以后,彭洪菊告诉小伙子,自己现在无家可归,不知道该怎么办。小伙子马上慷慨地说:“没事儿,我可以帮你。这样,我带你到我亲戚那儿去借住一段时间,过阵子,咱们慢慢再做打算。”
彭洪菊心头一转:这主意好像不错,要是能换个身份、重新开始,那就再好不过了!
就这样,她心甘情愿地跟着这个小伙子,来到了山西河曲县的一个偏僻的村子里。此时的她,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小伙子用的,不正是自己当年拐骗其他妇女时的套路吗?
《盲山》
只见到了河曲县不久,小伙子就带来了一个中年男人,指着彭洪菊说:“看,细皮嫩肉的,年龄也不是很大。花这么点钱,你不亏吧?”
中年男人的衣服上打满了补丁,脸上布满了皱纹。他上下打量着彭洪菊,就好像在检验什么货物。然后,他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满意地点了点头。
当彭洪菊意识到危险,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小伙子一改之前温和的样子,和中年男人一起把彭洪菊按倒在地,绑到了一个破窑洞里。
原来,这个男人是当地的一个老光棍,名叫赵秀荣,已经快五十岁了,靠放羊为生。为了买下彭洪菊,他已经花光了攒下的全部家当,又怎么会让彭洪菊轻易地逃脱呢?为了防止彭洪菊逃跑,赵秀荣把她的财物搜刮走,又把她的衣服扒光,让家里人严加看管。
《盲山》
一开始,彭洪菊还不断地挣扎,想尽各种办法逃跑。可只要她不听话,赵秀荣的鞭子就会狠狠地落到她的身上,而且下手一次比一次狠。有一次,她终于跑出了窑洞,赵秀荣使劲地追,却怎么也追不上。
眼看着自己越跑越远,赵秀荣追赶的脚步越来越慢,她以为,自己终于可以逃离苦海了。可是,赵秀荣大声一喊,村子里的其他人一下子都涌了出来,全部帮着赵秀荣来抓她。
《盲山》
这个村子,偏僻又穷困,很多男人都娶不到老婆,买卖妇女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只要村里来了陌生女人,大家都心领神会,互相隐瞒,也互相帮助,不让买来的人逃出去。
就这样,面对全村人布下的天罗地网,彭洪菊的逃跑计划又一次失败了。这一次,她的身份证件被损毁,家里的窗户也被封死。她再也没法出窑洞半步,每天只能吃点赵秀荣给的小米或者土豆,偶尔才能吃上野菜。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的身体也越来越差,不但得了胆结石,还得了脑血栓。行动都不太方便,更别说逃跑了。只能整天趴在床上,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
彭洪菊看着民警,凄惨地说:“你们知道吗?十多年了,他们只允许我洗过三次澡,吃过一次肉。现在,我终于得救了。”
彭洪菊终于落网了,1992年重庆8·17特大人口拐卖案,终于划上了句号。
站在法庭上,彭洪菊承认了自己曾经犯下的所有罪孽。她说:“对于我犯下的罪,我没什么可辩驳的。只是,看在我现在已经这样了的份上,能不能留我一条命?我知道自己错了。”
但是,她受的苦,又怎么能抵消她犯的罪?最后,彭洪菊还是被判处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