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弃婴有心脏病,不久养父母相继去世,她手术成功后男友为何离去
女孩刚出生就被亲生父母遗弃,体弱多病的她刚成年养父母又相继撒手人寰,不久后她又被查出得了罕见的心脏病。就在她饱受病痛折磨的时候,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向她走来,愿意为她奉献一段崇高的爱情,陪伴她度过最后的时光。谁知女孩的病在手术后奇迹般地好了,男友不再兑现结婚誓言,狼狈而逃……其中恩恩怨怨,是是非非,谁与评说?
街头弃婴成长的岁月何其艰难
1973年4月30日晚,孔繁玉、刘艳平夫妇下班回家,突然看到图书馆大门前聚集了一大群人。地上的襁褓中躺着一个女婴,面黄肌瘦,一副病相。
看到这情景,孔繁玉夫妇眼圈红了。他们没容多想,抱上弃婴就走。孔繁玉是位理发师,刘艳平在西安竹木器沙发厂上班。结婚多年来,刘艳平一直未育。他们都很喜欢孩子,就给弃婴取名为“孔喜华”。
但喜华多病,经常不是拉肚子便是发烧不退。夫妻俩把孩子抱到各大医院检查得知:喜华心脏有毛病,拉肚子发烧都是因为身体免疫力低下的缘故。知道这个结果后,善良的孔氏夫妇丝毫没有产生再次遗弃喜华的想法,反而对孩子倍加呵护。
孔喜华的童年是在父亲背上度过的。孔家住在西安南门外的西后地。喜华7岁时,父亲把她送到了西木头市小学读书,距家好几里路。由于喜华身体一直孱弱,一走远路就虚汗淋漓,心跳加速,孔繁玉又不会骑自行车,只好每天往返六趟背女儿来去。
三口之家在艰难中度日,沐浴着父母慈爱的喜华逐渐长大了。父母属于那种很明白事理的人,在喜华懂事以后,就慢慢地告诉了她的身世。然而就在喜华幸福地成长之时,灾难接踵而至。1986年4月9日,孔繁玉突发脑溢血去世了。悲痛欲绝的刘艳平独撑家门,供养女儿读完了初中,又送女儿到西安培华女子职业学校读书,主修金融财会专业课程。眼看寡母孤女的日子有了盼头,刘艳平却不幸身患白血病。1994年1月26日,刘艳平带着对女儿无限的牵挂和担忧撒手人寰。
母亲去世后,由于干不得重体力活,孔喜华找不到工作,又没有任何经济来源,只好把母亲单位留给她居住的房子租一间出去,靠每月80元的房租度日。可80元哪里够呢?很多时候,喜华每天只吃一顿饭,饿得两眼发花。
西安市一家储蓄所得知孔喜华的处境后,主动安排她当了临时工。作为临时工,喜华的工资自然较低,这里的员工就常常50元、100元塞零用钱给喜华,还为喜华添购衣服。然而好景不长,建行精减机构时裁退人员,孔喜华在所难免。就这样,她又成了独守空舍的待业青年,在无助和病痛的折磨中苦熬时日。好几次孔喜华在路上走着走着就晕了过去。
爱情轰轰烈烈地降临在孤女的身上
1999年3月,西北的一家媒体推出了一项叫做“千里寻亲”的特别活动。孔喜华看到消息后,萌生了寻找当年遗弃自己的亲生父母的想法。4月中旬的一天,孔喜华满怀向往地走进了报社大门。在办公室里,孔喜华被告知这项活动已经结束时竟哭了起来。负责接待工作的记者十分认真地听完了喜华的自诉,被她不幸的人生经历深深打动。他向领导汇报情况后,报社领导迅速作出决定:对孔喜华的遭遇作专题报道。
孔喜华的不幸人生得到了社会的广泛同情,喜华的健康状况尤其牵动了无数人的心。好心的人们10元、5元地向喜华捐款。
就在这时,爱情悄悄地降临到了孔喜华身边。1999年4月2日,在由陕西开往河南郑州的火车上,山东小伙王兵无意间翻阅当天的报纸时,报上关于孔喜华的报道一下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孔喜华的人生遭遇令王兵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放下报纸,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女孩孤苦伶仃的身影。于是,他切切实实帮孔喜华一把的念头油然而生。
王兵是山东人,天性豪爽。他当即打开手机,拨通了报社的电话,获知了联系孔喜华的方式。
王兵很快与孔喜华电话联系上了。电话那端银铃般的笑声感染了王兵的心。半个多小时的通话,使王兵感觉到孔喜华是一位很懂事的女孩子。26日凌晨4时,王兵走出西安站,乘上一辆出租车,在熹微的晨色中赶往孔喜华家所在地。
一个小时以后,王兵已来到孔喜华门前。尽管电话里已经说好,但见到风尘仆仆的王兵,孔喜华还是有些吃惊。由于一直未休息好,孔喜华显得面色蜡黄,精神疲惫。
他们一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题。王兵静静地坐在那儿,听喜华讲述这多年来的风雨人生经历,心中泛起阵阵酸楚。当听到喜华说前两天刚独自过完生日时,王兵心里越发觉得难受。他对喜华说:“我要给你补过一次生日,就在今天!”
这天上午,王兵执意把孔喜华带到附近最好的一家美容美发店,请美容师给她做个好发型,化个靓妆。中午,王兵让孔喜华叫上她最要好的伙伴一起去酒店聚餐,又偷偷订购了生日蛋糕,并让师傅在上面写上“祝孔喜华27岁生日快乐。关心你的人王兵”的生日贺词。酒店的包间里,一群年轻朋友谈笑风生,喜华却泪水盈眶,自从父母离世之后,她什么时候过过这样的生日啊!为了逗喜华开心,王兵有意把她的剩饭抢过来吃。这个亲昵的举动,让喜华在大伙面前满脸羞红。
吃完饭后,王兵问孔喜华最喜欢玩什么,今天一定要让她开心。孔喜华说想看场电影,自己很久没进过电影院了。当时,西安各影院正在上演张艺谋执导的新片《一个都不能少》。在缓缓走向影院的途中,看到喜华那种打心眼快乐的样子,王兵情不自禁地拉住了孔喜华的小手。喜华却羞赧地低下了头,少女的心扉默默地对王兵打开了。
第二天分手时,王兵与孔喜华都依依不舍了。此后,他们电话联系不断,王兵在电话中对喜华问寒问暖,喜华则把自己最近的事情说给王兵听,请他帮自己做主。
喜华告诉王兵,自己最近晕倒的次数更频繁了,她想多见一见王哥哥。王兵干脆向单位请了一段时间的假,带喜华在西安到处看病。一天,懂事的喜华对王兵说自己的病是治不好了,让他别耽误工作。王兵又是疼又是爱地把喜华搂在怀里,说:“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男朋友,你的病就是我的病,我要和你并肩与疾病斗争,喜华感动得热泪长流……
手术出乎人的意料,非常成功
医院结论出来后,热心肠的记者和男友王兵都对孔喜华担忧不已,纷纷为喜华寻找医院。几家大医院一开口就要20000元手术费,可喜华存款加上收到的捐款才6000多元。王兵和几个热心的记者软磨硬抗,硬是和一家医院谈妥了手术的事。
在凑足了上交医院的8000元押金后,孔喜华的手术定在1999年11月17日施行。
11月8日,王兵被紧急电话叫回了公司。他所在公司的产品销售正滑向市场低谷,加上喜华的事分散了他的精力,王兵被扣了几个月的薪水。公司总部还要调他到外省去,否则就解聘他。
11月16日,正在办理工作移交手续的王兵请好假,并邀了单位的两个同事,匆匆赶到西安,走进了给孔喜华做手术的医院。王兵他们到来时,正赶上医生向几名记者交代手术的危险性。医生告诉大家,对手术中可能出现的意外一定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在国外,这种手术的成功率只有20%。王兵听得心里“咯噔”直跳:喜华才27岁呀!在那一刻,他把公司的事丢到九霄云外去了,一心只想安慰喜华。
王兵跑到孔喜华的病床前。喜华一睁开眼看见他就哭,脱口而出道:“我以为你不来见我了哩。王兵半蹲在地上,右手抚摸着孔喜华的头,深情地说:“手术成功了,我就娶你!”孔喜华紧紧地握住王兵的手,泪水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在值班护士的再三催促下,王兵才极不情愿地离开病室,着急的是,王兵走开后,孔喜华怎么也睡不着,急得护士跑到外面训斥王兵:“你不来她倒好好的,可现在咋都不睡,明天哪有体力撑下手术台?
手术将于17日上午8时开始。预计得8个钟头才能做完。凌晨4点多,孔喜华怕一直坐在走廊上的王兵凉着,就悄悄起床冲了杯麦片,蹑手蹑脚地走出病室递给王兵。王兵吃惊地说:“你怎么不好好休息?”“我怕你凉着,所以……”王兵赶忙把喜华扶回到床上。喜华睡好后,王兵正准备往外走,却被喜华拉住。她伤神地说:“如果我在手术台上不再醒来,请你多买几盒邓丽君的磁带放在我身边,可以吗?”“没事的,没事的,别胡说。”王兵轻轻拍了拍她的额头,回到走廊的座椅上。
孔喜华接受手术的当天,社会上的好心人纷纷赶来,整整挤满了一走廊,祈盼着喜华平平安安地从手术室出来。下午4时左右,手术已超过了预定结束时间1个小时,喜华仍未被推出来,走廊的气氛十分紧张。11个小时以后,护士从手术室出来,欣喜地告诉大家:手术非常成功。走廊里一片欢声笑语。
术后,孔喜华的身体和精神状态异常地好,王兵的笑容中却总有那么的一丝勉强。第二天,尚不能说话的孔喜华向坐在床边的王兵打手势要来纸笔,工整地写下了两行字:“我知道你一直在骗我。你根本不爱我,只因你演技太高,我看不清。”王兵脸色一变,只说了一声:“你太敏感了吧!”就大步走出了病房。
孤女痊愈时男友落荒而逃
王兵在孔喜华病床前待了整整三天。病房的人都说喜华好福气,未婚夫这三天里为了照顾她,简直就没合上过眼。喜华笑眯眯的,打消了对王兵的疑虑。三天后,王兵说因为济南的总公司催他去汇报工作,他不得不离开医院。临走时,王兵再三叮嘱孔喜华,一定要安心养病,他安定下来了就把喜华接过去。
孔喜华怎么也没有料到,王兵这一走,就再也不曾踏进西安一步。
孔喜华的身体康复得很快,可是又遇到了新的麻烦:原先入院时本已与院方谈妥了医疗费和手术费,但院方说孔喜华术后出现了并发症,必须再补交近万元费用。这时,社会各界人士给她的捐款早已用完,院方因她拿不出钱来,怎么也不予办理出院手续。孔喜华只得打电话给王兵。而王兵回到济南后并未得到公司的重用,就辞职“跳槽”到广州一家化妆品公司担任了市场总策划。王兵得知孔喜华的窘况,说他也很着急,可一时一筹莫展,只好让喜华再求媒体帮忙周旋。最后还是因记者的鼎力帮助喜华才得以出院。
孔喜华是位多情善感的女孩,王兵在手术前说的话早深深烙印在她的心上。然而自从离开西安后,王兵除了每周打电话送上问候外,一直没有再来看她的意思。出院回家以后,孔喜华对王兵的思念与日俱增,忍不住多次打电话给他,希望见他一面,可王兵总是说工作太忙难以脱身。孔喜华只好变换方式不断地在王兵的寻呼机上留言,一次次诉说自己的思念之情。1999年底的一天,孔喜华在王兵的呼机上留下了宋人柳永的词句:“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喜华觉得,只有这词句才是自己心情的最真实写照。然而王兵偶然回电话说他工作实在太忙太忙。不久,王兵关掉了过去从来不关的手机……
孔喜华的心沉入了冰窖。那阵子,她愁眉不展,茶饭不思,经常坐在孤灯前潸然泪下。2000年4月下旬,孔喜华决定去一趟广州,最后一次挽救自己的爱情。她打电话给王兵,告诉他,“五一”节时,她要随去广州进货的朋友南下,到他的公司看他。可是王兵说,他现在人在珠海,还可能去别处忙业务,近些日子不能回公司。他还以关切的口吻对喜华说,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不宜远行,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孔喜华这下真陷入了迷茫之中,她拿不准王兵的心思到底是真是假。事有巧合,“五一”节时天气转凉,喜华还真感冒了。她又不由得感激起王兵来,觉得他真是一个细心的人。
但是从此以后,王兵的电话、书信几乎没有了。孔喜华打电话过去,也总是找不到王兵本人。5月、6月、11月份,孔喜华分别收到了王兵或300元或500元的汇款。孔喜华的心情时凉时热,时忧时悲。不论别人怎么告诉她王兵不会回来了,她每天还是一点一点地准备着行李,要到广州和王兵去结婚……
补记
后来,王兵曾经向媒体很诚恳又很无奈地诉说了自己的处境和心情:
当初结识、帮助喜华,的确出自我的自愿。现在想起来,我那样做,既是出自一种同情心,也不无一时冲动的思想因素。后来,我也曾多次努力让自己进入“角色”,不仅呵护她,而且爱她,甚至娶她。如果她手术效果并不理想,我可能会不假思索、义无反顾地做她的丈夫,陪她度过最后的时光。但不知什么原因,她的手术成功后,我却更加难以进入“角色”了。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找不到和她“触电”的感觉。
其实在相当长的一段日子里,我也生活在自责、困惑、矛盾之中,特别是在她手术半年后,收到喜华大量的来信和频繁的留言,我的心里痛苦极了。我到底该怎么办?如果告诉她,我并不真爱她,她受得了吗?而如果我硬说爱她,那不是在演戏么?现在我的心情矛盾到了极点,有些人知道我的“尴尬遭遇”,有人说我是情圣,还有人说我是爱情骗子。我愈发陷入了“剪不断,理还乱”的心境中难以解脱。为了减轻心灵的负担,我决定从今后起,坚持每月寄钱给喜华以贴补她的生活费用。这种方式当然很“俗”,但这么做了,我的心情多少能好受些。
后记
当孤女孔喜华得了绝症,孤苦无依时,王兵向她走来,不带任何功利色彩地为她奉献一段爱情。这一切都无疑说明王兵是一个善良的男人。但是当孔喜华痊愈时,王兵却没有勇气和这个与自己社会地位悬殊的女孩真正走进婚姻的殿堂。如果说王兵是“爱情骗子”那有失公正,当王兵看见孤女被病痛折磨,他不假思索地愿意做她的丈夫,做她的精神支柱,共同面对灾难,他在孤女病床前的誓言是真挚和美好的。
绝症孤女痊愈时,王兵无法面对这突然的变化:毕竟,爱情是要建立在一定的社会基础上的,一时的同情不是爱,他可以为绝症孤女献一时的爱心,但要一个优秀的男人把一世的爱情献给一个并不那么“爱”的人,的确过于强人所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