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西安奸杀案

1999年8月14日，西安争光厂53号楼2楼的一处居民房里，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臭味，邻居敲门始终无人应答，就报警求助。

派出所民警赶来后，得知这是一个出租屋，联系房东把房门打开，顿时，一股刺鼻气味扑面而来。走进屋内，卧室床上躺着一具女尸，臭味正是从女尸身上散发出来的。

经查，死者名叫蒋婉玲，29岁，毕业于当地一家舞蹈学校。1997年与丈夫离婚，死前仍是单身，曾在多家公司任秘书及公关经理一职。

法医鉴定，蒋婉玲系窒息死亡，尸体脖子上明显被人掐过，有道红红的印痕，死亡时间在两天以上，下体有轻微撕裂，内裤上有男性体液。现场采集到了20多个指纹，垃圾桶里还发现了一团粘有男性体液的卫生纸。

房内门窗没有撬动痕迹，很可能是熟人作案。根据多年办案经验，被害人生前有婚姻关系的，配偶首先会被列为重要嫌疑对象。

侦查员立即传唤蒋婉玲前夫冯远前来问话，得知蒋婉玲遇害，冯远痛哭流涕地陈述，自己是做音乐的，目前在一家乐团担任大提琴手。之所以和蒋婉玲离婚，是因为蒋婉玲嫌弃自己没本事，跟着他每天都要抠抠索索地过日子，“那段时间，我们乐团确实很难，甚至连工资都发不下来。她就在这时候提出了离婚，我求她，跪在地上求她，可还是没有留住她。”

冯远讲了很多，看得出来，他对蒋婉玲有诸多不舍。更重要的是，在案发阶段，冯远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嫌疑得以排除。

据房东介绍，他租给蒋婉玲房子时，房子是空的，这说明案发时屋里的所有物品都是蒋婉玲自己添置的。而屋内冰箱、电视、空调一应俱全，屋里的布置也很讲究，桌子上的化妆品及一些生活用品非常精致，这些都可以看出主人是个经济收入不菲且讲究生活品质的人。

一个离婚的独居女人，没有过硬的工作能力，为何能有这么好的物质条件呢？基于这个疑惑，警方着重调查蒋婉玲的异性人际关系。

结合前面的勘查，警方锁定了86位与蒋婉玲有接触的男子，因卫生纸和蒋婉玲内裤上的男性体液都来自O型血主人（那时DNA检测尚未普及），遂从中筛出了9个是O型血的人重点排查。

同时，为了寻找更多线索，警方加强了走访力度。有邻居反映，蒋婉玲平时穿得很时髦，人又长得好看，所以特别引人注意。她经常中午时候才出门，半夜回家，好像没什么固定工作，但她又很有钱，平时佩戴的项链、手表都价值不菲。蒋婉玲的朋友也说，昂贵的传呼机刚开始流行时，她就有一个，后来出了手机，她也是说买就买，平时一起吃饭出手也很阔绰。

警方在现场并没发现这些贵重物品，难道是侵财案件转变的奸杀案？

专案组兵分两路，一组继续调查蒋婉玲的社会关系，另一组则对手机和传呼机进行追踪。

随着那9名男子逐一被排查，一个叫钱程的人进入了警方视野。

钱程是一家公司的经理，有人证实，8月11日曾看到他与蒋婉玲在一起，这个时间点与法医判定的蒋婉玲死亡时间极为吻合。

得到这一消息时，警方迅速出动，来到钱程的住所。看到警察，钱程一点儿都不惊讶，反而非常淡定地说：“我知道你们为啥找我，但蒋婉玲不是我杀的。”

钱程交代，他是在一次销售公司产品时认识的蒋婉玲，见到蒋婉玲的第一眼，就被她美丽的外表深深吸引了。虽然理智告诉他，他已经结婚，有了家室，但还是控制不住想要联系蒋婉玲，约她吃饭。后来，钱程得知蒋婉玲已经离婚，目前是单身，就更加肆无忌惮了，两人经常共同出入各种咖啡厅、KTV、舞厅等场所。

“她知道我有家室，但还是愿意跟我来往，对此我很清楚原因。我手里有客户，有资源，总是把谈好的合同送给她，让她签下订单，有钱可赚。我们两个人从不直接进行现金交易，而是以这种方式，可以说是各取所需吧！”

“8月11日那天晚上，我们从娱乐城出来后，就去了她家，待了一阵我就回家了，我很少在她那儿过夜。后来我再联系她时，她却关机了。再后来，听说她死了，我害怕牵扯出我们这层关系，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钱程还承认，垃圾桶里卫生纸上的体液是他与蒋婉玲发生关系后留下的，但内裤上的体液不是他的，蒋婉玲的死更是与他无关。

他说：“我有家有室，一年挣70多万，蒋婉玲也知道我不可能离婚娶她，这是我们都心知肚明的。她跟着我，有订单可以接，有钱可以赚，她身上的高档衣服、首饰、手机都是我买来送给她的，我为什么要杀她？”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钱程还回忆了两个重要细节。

第一，那天他离开走到楼下，看到有人在下棋，便站在旁边看了会儿，后来因为自己多嘴跟人起了冲突，一位老人还把棋摊给掀了。

第二，那天后，他给蒋婉玲打电话一直打不通。后来打通了，是一个男子接的，听起来像是个孩子的声音，对方骂骂咧咧的，嘴里很不干净，听闻钱程要找蒋婉玲，甚至口出狂言让他去火葬场找，然后便挂断了电话，等钱程再打过去，电话就又关机了。

对于钱程提供的证词，警方开始走访查问，结果确如他所说。

案件进行到这里，线索又断了。

为了再找出些蛛丝马迹，侦查员又回到案发现场。这次，他们发现了一个重要情况：房间窗户的插销没有插好，如果有人在钱程走后爬窗户进入房间，作案后再从正门离开也不是不可能。而且，外面的空调外挂机位置正在蒋婉玲卧室窗户下方，随便一个四肢健全的男人都可以翻窗进入。

据此，警方结合前面“侵财案件”的定性，又锁定了4名嫌疑人，但其中3人有不在场证明，剩下一位在附近包子店打工的小伙子在案发前几天突然辞职，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包子店老板说，小伙子叫毛文利，刚满20岁，很瘦小，大概只有1.6米。前不久，毛文利突然买了一个传呼机在店里其他员工面前炫耀。

“那个传呼机看起来很新，不像是二手的，当时我们都很羡慕，每个人都拿着把玩了好一会儿呢！”

这一线索与蒋婉玲传呼机被偷一事高度吻合。

并且，毛文利辞职的时间正是8月12日，这下，他成了重大嫌疑人。

为了尽快破案，警方去了毛文利的老家——宝鸡县八鱼乡蹲点。

当地派出所协助时告诉办案人员，毛文利从小手脚就不干净，12岁因盗窃被拘留，18岁又因盗窃接受再教育。

侦查员在其老家蹲守了几日，连毛文利的人影都没见到。耗了几天时间，一无所获的警方准备撤退时，却获悉蒋婉玲丢失的手机开机了。

这无疑给所有办案人员增加了信心，他们猜测，可能是偷手机的人以为这么长时间了，不会再有什么事，就放松了警惕。

随后，侦查员确定了手机持有人的确切位置，就在离毛文利老家不远处的雁庄。

村委会主任告诉警方，村里最近确实来了个小伙子，20多岁，听说是从八鱼乡来的，一直住在村里一个叫郝生平的家里。

办案人员又来到郝生平家，郝生平说他有事去了不远处的刘齐村。事不宜迟，民警立即开车去刘齐村，果然在那里见到了毛文利，成功将他抓获。

面对警方的讯问，没多久，毛文利就扛不住了，交代了所有。

原来，自从蒋婉玲搬到那里，毛文利就注意到了她。蒋婉玲长得好，打扮得也很时髦，一看就是有钱人。

后来，听人说蒋婉玲是个离婚女人，自己一个人住在53号楼2楼西户，毛文利就心痒痒了。

7月的一天，他去录像厅看黄色电影，看到一半就出来了。走在路上，他一直想着蒋婉玲，在夜色的掩护下，他身手矫健地爬到蒋婉玲的窗户边，看屋里没亮灯，断定家里没人，就趁机翻进屋里偷走了蒋婉玲的传呼机，还有200多元现金。

蒋婉玲发现传呼机丢了后，还给传呼机发了消息。为了和蒋婉玲套近乎，毛文利竟十分大胆地给回了一个电话。回完电话的第二天，毛文利就将传呼机卖掉了。

8月11日晚上，毛文利又去了录像厅，回去路上已经是半夜11点多了，这时他再次想起了蒋婉玲。他轻车熟路地爬上蒋婉玲家的窗户，发现窗户插销依然没插，便偷偷摸摸潜入了房间。

看到正在睡觉的蒋婉玲，毛文利色心乍起，跳上床把蒋婉玲压在身下，意图不轨。惊醒的蒋婉玲拼死挣扎，身材瘦小的毛文利狗急跳墙，死死掐着蒋婉玲的脖子，直到蒋婉玲不再挣扎。

看着美貌的蒋婉玲，毛文利色心丝毫不减，对蒋婉玲进行了奸污，体液就是这时候留在对方内裤上的。

犯下滔天大祸的毛文利，事后又在房间里搜刮一番，将贵重物品悉数收入囊中，才大摇大摆从房间正门离开。

随后，警方在毛文利住的地方找到了部分赃物，其他的已经被他变卖换成了钱。

入室盗窃、杀人、奸尸，丧心病狂的毛文利最终被判处了死刑。

讲这个案子，又要说到独居女性的安全问题，大家一定要多个心思，随手关好门窗，养成反锁习惯，无论楼高楼低，最好安装防护栏。

切记，安全无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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