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京城特大组织卖淫案
1999年,一个叫马玉兰的女子被执行了枪决。
这是新中国成立后因“组织他人卖淫罪”而被判处死刑的第一人。
马玉兰出生于1957年,原是北京地质印刷厂的工人。
1995年10月,马玉兰下岗后,先后到西郊宾馆、广安门外手帕口桑拿城及几个酒家、歌厅谋职,当过收银员、部门经理和主管。
别看她从模样上讲并无过人的姿色和气质,但能说会道,左右逢源,并且很有心计,凭近几年闯出来的宝贵经验,她相准了一种“最容易来钱”的行业——色情业。
经过一段时间的实地“考察”,她最后选中了石槽村的玉泉餐厅为窝点。
石槽村位于北京西郊石景山区,往南50米属于丰台区,往东30米则是海淀区,是三区城乡接合部,因为位置偏僻,很少有人来这里。
玉泉餐厅本属于北京市某汽车运输公司,它是两间并不起眼的平房改建而成的,1987年承包给本单位职工开餐馆后,几经倒手,生意一直不景气。
1996年3月,公司利用餐馆南侧另两间平房申办了石泉蒸汽浴室执照,并进行了装修。但这里位置实在太过偏僻,勉勉强强维持了一年多,仍然无法让生意好起来。
就在这时,精明的马玉兰“慧眼识珠”地接手了这个烂摊子。
马玉兰第一次来“考察”时,前任老板正着急将这个烫手的山芋抛出去,见马玉兰心存犹豫,便迎合着说:“马姐,这地方其实不错。你看,前面是餐厅,后面可以洗澡,凭您神通广大的关系和精明的头脑,再找几个漂亮的小姐,绝对能赚大钱。”
谁知老板随口胡说的几句奉承话,恰恰说到了马玉兰的心坎上。
马玉兰认为,这个地方偏僻,几乎没人管。但如果有小姐和异性按摩,必然能招揽到不错的生意,到时候还愁那人民币不哗哗流进来吗?
与老板谈好后,马玉兰便找到她的情人徐成宝,想从他那儿借款。
徐成宝听后决定亲自去考察一下,马玉兰便陪着他第二次来到玉泉餐厅。
徐成宝认为此处地理位置实在太偏,根本没有人流量,做不了生意。
马玉兰半认真半撒娇地说:“亏你还自称是老江湖呢!如今这年头,有几个干正当买卖的人能挣大钱?依我看,越偏僻的地方越能够挣到钱。你看,最难得的是这个餐厅有浴室执照,可以从事桑拿按摩,有洗澡的地方,有漂亮的小姐,会赔钱吗?”
马玉兰和徐成宝就是在按摩店认识的,徐成宝自然知道色情业的“潜力”,像他这样的好色之徒,只要有玩的,是不会嫌弃位置偏远的。
接着,马玉兰又给他分析这里的“客源”保证,吹嘘自己的人际关系和发展规划,直说得徐成宝似乎已经看到了财源广进的日子,回去便同意掏钱投资。
就这样,马玉兰接手了这家餐厅。刚开始,她还不敢太过放肆,为遮人耳目,规规矩矩做了几天饭店生意。
然而,一个月下来的总流水额才不过1500元,而这里每个月的房租就得交纳1800元,再加上600元的水电费、100元的税费和12名员工的工资,自然是入不敷出,损失巨大。
马玉兰扛不住了,她开始实施自己的“正规方案”,安排餐厅服务小姐在旁边的男浴室里向客人卖淫,并规定每次收费500元,她再按提成付给卖淫妇女180元至300元不等的“小费”。
在马玉兰的招揽下,生意逐渐红火起来。
试营3个月后,马玉兰自信取得了一定经验,亲自设计了一份《小姐按摩提成表》,作为一种制度在员工们中执行。大致是以画“正”字的方式让管理员记录小姐的卖淫次数,每画一笔表示卖淫一次,然后按次数多少进行提成,每满十次可以额外给小姐一笔奖励。
有了这种激励机制,店里的生意愈发火爆,简直就是日进斗金、财源滚滚。
到1997年春节,马玉兰深感“生意”还需往大了做,并且要做得安全可靠。
于是,她通过关系又租盖私建了3间小姐宿舍,这3间宿舍距蒸汽浴室15米,位于后院不易察觉之处,必须经过餐厅正门、甬道、厨房后门、后院煤堆及杂物间的一条小路才能进入。初来者别说不知道,即使知道有这么个地方也找不到路。
从此,这3间宿舍就成了远离阳光的阴霾地带,天天演绎着靡靡之欲的疯狂。
最多时,马玉兰一天竟安排过一个小姐向6个嫖客卖淫!就连她手下的卖淫女也背地里埋怨说:马姐也真够黑的,简直不把姐妹们当人使。
一语成谶,她们还真说对了,在马玉兰眼里,她们根本不是什么“姐妹”,只是替自己赚钱的工具而已,与作招牌用的“驴肉馆”里的驴肉没有什么两样。
马玉兰知道自己干的是违法勾当,但为了多挣些钱,她只有制定更严谨的措施,顶着“雷”干。
她笼络了一批“死党”,驴肉馆的领班、厨师和锅炉工都成了专职的“地下工作者”,每天的任务就是在餐厅休息室把门望风、对付生客,防范和应付各种检查。
马玉兰定了规矩,只给熟人和朋友安排小姐。如果来的是陌生人,这帮看门人便以不营业为由将人拒之门外;如果是熟客,他们就通知马玉兰,由马玉兰开门并“安排”。嫖客离开时,领班还负责“安全”送出。
领班被抓获后交代说:“来这里的客人全都是熟人,都是马老板的朋友,后来,她的朋友又带来新的朋友,就像滚雪球一样,生意就越做越大了,但客人总还都是熟人和朋友,因为这样才安全。”
被抓了现行的嫖客交代:“之所以放心大胆地到这里玩儿,一是因为自己和马姐熟,二是因为我每次玩的时候,马姐都叫别的小姐将外面的大门锁上,外人绝对看不出来。可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还是让你们给逮着了。”
客人多起来后,马玉兰终归还是怕人多嘴乱,于是又想了一招,干脆将驴肉馆的饮食生意停了,专门干肉欲交易。
她请人写了一块“内部装修、停止营业”的大牌子挂在大门上,让生人和检查者望而止步,暗地里却恣意继续着那可耻的勾当。
马玉兰手下的干将们对她佩服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马玉兰有着一双嗅觉异常灵敏的鼻子,她始终对公安机关的行动保持高度警觉。
1996年7月,北京市政府发出通告,明令取缔异性按摩,马玉兰立即将蒸汽浴室给关了。
到1997年2月,“聪明”的马玉兰宁愿蒙受损失,歇业一个月。
许多朋友都表示不理解,马玉兰神秘地一笑说:“这你们就真的不懂了,这个月是春节,每年春节前后公安机关都会有一次大的行动,检查和打击都特别严,那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一到3月,她又重新开业。到了9月份,她又给小姐们放假,马玉兰胆大心细出了名,她的措施也越来越周到和严密。
比如,在许多老板不帮来京打工人员办理“三证”时,她却帮助餐厅小姐和其他员工办齐了暂住证和务工证,各种证照一应俱全。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干我们这一行,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绝不能因小失大”。
为了不引起那些“不必要的麻烦”,她还给嫖客们作了特别规定:开来的车辆一律不准停在餐厅门口,必须停在数十米外的加油站附近。
马玉兰就这样“巧妙地周旋”着,有人也许会纳闷:难道有关单位就从不去检查?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马玉兰就在供述中说过:“派出所和工商、税务的联合执法队经常来,但他们基本上是晚上10点后来突击,而我知道这个规律,一到晚上10点,我这儿已经没有客人了,他们上哪儿查去?再说,我安排有人在外边看门,即使客人正在与小姐做生意,我也能让他们从容安全地躲避。”
1997年的金秋,党的十五大在北京召开。自以为“深谙”公安机关行动之道的马玉兰又闻风而避了,给小姐们放了假,只等大会结束便可重新开业。
但这次她失算了。
在8月底马玉兰给小姐们放假之前,就已经有群众向警方作了举报。此后几日,民警对马玉兰的驴肉馆进行了明察暗访,收集相关证据。
但这时,“十五大”的安全保卫工作任务十分繁重,加之马玉兰突然放假无法抓现行,只得再等一段时间。
不出所料,大会之后,迫不及待的马玉兰立即招回了小姐们。可她经常在梦中担心的情形出现了,公安人员像是从天而降的神兵,将她的暴富之梦击了个粉碎。
刚被抓进公安局时,马玉兰是想死扛的。
但事实在前,铁证如山,她没有一点希望。
经查证,马玉兰组织他人卖淫,人数达40人之多,次数1600余次,获利80余万元。卖淫妇女平均年龄才21岁,其中最大的32岁,最小的仅16岁。
这是北京市近年来查破的涉案人员最多、存在时间最长、影响最大的一起组织、容留、介绍他人卖淫嫖娼案。
1998年11月17日,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判决:“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358条规定,马玉兰组织他人卖淫,情节特别严重,现判处死刑,并处没收全部财产。”
1999年3月1日,马玉兰被验明正身,押赴刑场,执行了枪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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