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正副驾驶员呼呼大睡,368次列车冲过车站,106人惨死杨庄
广西梧州东航事故的发生,给所有人敲响了警钟。即使是最安全的交通工具也有发生意外的时候,而且飞机一旦遇到空难,乘客的存活率基本为零。但比起飞机,火车的存活性就高出了许多。虽然火车的意外发生概率更大,但毕竟是地上跑的,在发生事故后,乘客还要逃离的机会。
1978年,河南开封的兰考县就发生了一桩意外交通事故。一辆列车因为正副驾驶都在呼呼大睡,从而没有在规定站点停车避让。结果导致与其他列车相撞,直接造成了106人丧命。从此之后,当地铁路局便出台了一项新规定。
杨庄站位于兰考县,这个不起眼的小站在整条火车线路上却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因为上世纪70年代我国的火车铁轨技术还不支持双向同时行驶,因此许多线路必须设立一个临时停车的站点,以便双方会车时及时避让。
杨庄就是这样一个会车避让的站点,它位于南北交通要道,是许多铁路线路的必经之地。比如编号为368次从徐州开往西安的列车,以及编号为87次从南京开往西宁的列车,就都经过杨庄。按照规定,368次列车为了避让87次列车,需要在杨庄停车6分钟。
看似不起眼的6分钟,却能够决定一车人的命运。可偏偏1978年12月15日,意外发生了。这天负责驾驶368次列车的正副驾驶员分别是马相臣和阎景发,两人虽然是列车驾驶员,但家庭条件却并不富裕。
马相臣家住在工厂附近,距离工厂非常近。因此每到工厂剧烈而嘈杂的声音都会吵得他无法入睡。阎景发条件更差, 白天要照顾父母,给父母解决户口问题,接送三个孩子上下学。因此两人白天根本无法休息,到了晚上又必须按时发车。
这就导致两人疲劳驾驶,原本就非常困倦的两人,上车后不久就抵抗不住睡意。凌晨3点钟时,火车已经临近杨庄,可正驾驶马相臣却困得不行,他将车速降至40公里每小时,准备让副驾驶阎景发代替自己开车。
可他转身看向副驾驶时却发现,阎景发早就睡死过去。无奈之下马相臣只能寄希望于转运车长王西安,至于他自己则实在撑不下去睡了过去。
根据列车管理局的规定,每到一个站点之前,转运车长都会检查列车情况,因此只要等转运车长来到火车头,必然会叫醒两人。可偏偏事发当天转运车长王西安在车厢里与行李员发生了争论,导致他并没有去火车头检查。
很快火车就以每小时40公里的速度驶过了杨庄站,而一旁驶来的正是87次列车,两辆火车将从不同的铁轨驶向同一条铁轨。87次列车的驾驶员发现386次列车出现异常,于是立刻鸣笛。可巨大的汽笛声却叫不醒马相臣和阎景发两人,因为距离太近,即使87次列车及时刹车,也避免不了两车相撞的结局。
剧烈的撞击声就像地震一样,惊醒了周围的居民。拦腰相撞的两列火车,许多车厢直接被撞飞脱轨,就连固定在地上的铁轨都发生了严重的扭曲变形,可想而知撞击的力度有多大。最惨烈的还是车上的乘客,光386次列车就有106人死亡。
因为意外发生在凌晨3点左右,所以大多数乘客还在睡梦中,迷迷糊糊之间就离开了人世。除此之外,因为火车车厢非常拥堵,行李和乘客堆满了车厢,所以也给救援工作带来了一定难度。许多经历了这次意外却生还的乘客,从此留下了心理阴影,再也不敢乘坐火车。
最终经历了数个小时的救援,200多名被压乘客获救,但依旧有106人死亡。而事发出的铁轨,也在经历了9个小时的抢修后恢复了正常。反倒是悲剧的始作俑者,马相臣和阎景发二人意外心存毫发无损。
但他们虽然躲过了这次意外,却躲不过法律的制裁。作为这场意外的酿造者,他们都要被追究责任。1979年10月20日,郑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审理了这起事故案件,陪审的不仅有铁道部门的领导,还有遇害者的家属。
受害者的家属无一不希望严惩火车司机,最好是让他们血债血偿,给所有丧命的乘客赔罪。但根据我国法律规定,马相臣和阎景发虽然有罪,但罪不至死。他们的行为构成了违法犯罪,并导致重大事故意外的发生,属于重大责任事故罪。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一百三十四条规定,重大责任事故罪是指在生产、作业中违反有关安全管理的规定,因而发生重大伤亡事故或者造成其他严重后果的行为。
只有达到致人死亡1人以上的;致人重伤3人以上的;或造成直接经济损失5万元以上的,或者经济损失虽不足规定数额,但情节严重,使生产、工作受到重大损害的,才构成重大责任事故罪。
毫无疑问,马相臣和阎景发因为自己的疏忽,导致一百余人死亡,两百多人受伤,所以法院判决两人罪名成立。且两人在事后不能主动承认错误,妄想逃避惩罚而编造了谎言,因此对两人从重处罚,判处马相臣有期徒刑10年,阎景发有期徒刑5年。
除了他们之外,转运车长王西安也在罪难逃,他因为和行李员发生争论,从而没有履行自己的职责,间接导致悲剧发生。不过王西安认罪态度诚恳,事后积极参与救援工作,因此法院对其从轻处罚,判他有期徒刑3年缓刑3年。
悲剧的发生往往是一次严重的警告,正如那句著名的电影台词“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越是公共交通工具,就越要注意安全,避免意外的发生。时隔44年,每当有火车从杨庄站驶过时,都会拉响汽笛。这既是对死者的祭奠,也是对生者的警告。